件事,难过的时候就来娘怀里哭一场,哭过了事情就过去了。”那一天,叶辉在母亲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醒过来的时候叶辉有些茫然,很久没有做过这么逼真的梦了,几乎是把记忆里发生的事情重演了一遍,仿佛是又重新活了一遭,醒来之后甚至要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叶辉随意抹了把脸,一出门就见雀儿已经窝在自己院里的梧桐树上了,她怀里抱着箱子,盯着自己的房门的方向,一动不动。叶辉被拉回了现实,他缓了缓神,“下来吧,带你去看你娘。”
叶辉先带着雀儿在街边的早餐摊吃了碗面才带着雀儿往金鳞卫府衙走。俩人都做了一夜梦,今日起床还挺早,到府衙的时候管事的只有贺方在,相当于没有管事的在。叶辉领着雀儿直接往大牢深处走,熟门熟路的他也不用人引路,顺手从护卫手中把钥匙捞过来了。
叶辉直接把牢间的门打开了,他开了门就往外面走,昨日刚答应要照顾好雀儿,今日就带着小丫头来看她,他可没脸留下听母子两个说话。
雀儿一直藏在阴暗处,乔桐只见门突然开了还有些发愣,正要走出来查看情况,雀儿抱着箱子进了门。
“为什么?”
她就抱着箱子站在门口,也不往里走,一直低头看着怀里的箱子恨不得看出一朵花来,问话的声音却轻若游丝,若不是乔桐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定会听漏了去。
乔桐瞬间就红了眼睛,她一步步向雀儿走去,直到走到雀儿面前,她左手扶住雀儿的肩膀右手去摸雀儿的脸颊,她不说话,她不敢说话,她是前朝妃子,她的孩子就是前朝遗孤,就算这大牢深处空无一人,她也不敢冒险。她就要死了,就让前朝遗孤的秘密和她的死一起埋葬掉,等到她死了,她的孩子就可以自由的走在大街上,再也不怕突然被官兵抓起来了。
雀儿顺着乔桐抚摸自己的力道抬起头来,与她对视,雀儿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她本就信奉语言只是虚伪的外衣,无论说出来的话如何天花乱坠,也只有手中的刀可以保护自己。眼前的女人红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却始终一言不发,难言之隐也好,不知道说什么也好,至少自己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在乎。就像濒死的母兽奋力一搏前总会这样看一眼自己的小崽儿,这一瞬雀儿知道自己曾经是羡慕过的,可是如今她终于拥有了,却一点也不高兴。
雀儿觉得自己现在的感情太复杂了,好像是开心的,又觉得难过,心中激荡着很多想法,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几乎要使她落泪。这样的状态是很危险的,若是突然被袭击,只会让她丢了命,她想逃走,从这里逃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平复自己。
雀儿将手里的箱子往乔桐怀了推了推,确定她接稳了就要转身走,却被乔桐一把捉住了手。
“孩子,你等等。”
乔桐打开了那口小箱子,雀儿自拿到箱子一直没有打开过,此时也是第一次看到里面装了什么,好像是一件衣服,最上面铺了一层首饰。乔桐把上层的首饰全都拨到了一边,掀开衣服,最下面放着一枚金制长命锁。乔桐拿出长命锁,就把箱子随意扔在地上,她一手拉着雀儿的手,另一只把长命锁放进雀儿的手里。
“孩子,你拿着这个,能保佑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雀儿没说话,只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命锁,轻轻地点了点头。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我……”乔桐握着雀儿的手,想说,却什么都说不下去,“你是个好孩子,日后也一定会顺遂的,世子殿下是个好人,他说会好好照顾你……”
雀儿仍旧只是点点头。
“你快些走吧,这里待久了晦气……”乔桐一边哽咽着赶人走,手却死攥着雀儿的衣角。雀儿上前一步把乔桐抱在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在她的耳边叫了声娘。乔桐浑身都颤抖起来,仿佛在极力克制些什么,她松开了雀儿的衣角,又赶她走。
雀儿转身走了,身后传来乔桐的抽噎声,雀儿快走几步,既然乔桐不想让听,她就不听。
叶辉等在大牢门口,见雀儿面无表情,也不敢乱说话,带着雀儿快步离开了。走到府衙门口,正好碰上了李渊。
“正好,我正想找你,乔家的案子有结果了,父皇圣裁,要在街市口立公堂,着那妇人当堂举证,最后乔家全体斩首示众。”李渊觑着叶辉黑下来的脸就知道他要骂人了,赶紧拦住,“也不知道是谁献了这么一计,说是要杀鸡儆猴威震八方,父皇最近被这事烦得不行,也就答应了,你消消气,有什么话别在这地方说。”
叶辉牵住了雀儿的手,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心平气和地开口:“我没生气,皇上圣明。”
说完,就带着雀儿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