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迅速的“当然了”唇边笑意更盛,他移开遮挡光的胳膊,坐起身来看向段梨。
对方只留给他一个偏过去的侧脸,借着头顶那盏亮堂堂的灯,徐周序甚至能看清段梨瓷白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在年少时的许多个午后,他也曾无数次像这样端详过段梨。
“段梨。”徐周序喉头滚了滚,以一种缓慢而劝诱的语调开口,“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刚才那个问题?和我结婚。”
他真的疯了吧!
段梨现在心里简直万马奔腾,她艰难地转过头,又默默坐得离徐周序远了一些,问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很奇怪。”
两人时隔多少年了才再见,他一上来就求婚合适吗?
徐周序却不看她,将视线投入窗外浓如墨的黑夜中,“因为合适。”他继续说,“你知道的,现在网上依旧有不少人拿前段时间那件事做文章,我的工作人员说可以主动爆个恋情,适当卖一下深情人设翻转口碑,反正我又没什么会因为恋爱脱粉的粉丝。”
段梨心说,那你不应该找圈内小花合作来炒cp吗,找我干嘛?
徐周序像是清楚她会这么想,自嘲地笑了声:“但和女演员合作的话后续会很麻烦,再说我又不是什么一线,对别人哪有什么吸引力,上升期女演员谁疯了才会主动去和我这个争议人士爆恋情吧。”
这话倒也没说错。
不过说实话段梨也没觉得这条公关方案有多靠谱,网上不信他的依旧不会信他吧,他在那些人眼中大概只会从睡粉的人渣变成出轨睡粉的大人渣而已。
段梨虽然理解但仍抗拒,“那你也没必要找我吧,合适的人应该有很多。”
徐周序转头看向她,“段梨,你真的不愿意吗?反正你现在好像没工作,这个算我雇的你,台前的工作我来做,曝光也只会曝光我,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一些小忙就好,时间最长不会超过六个月。我们可以签合约,在此期间你如果找到其他工作也可以尽管去入职,我不会干涉。”
徐周序顿了顿,继续道,“我给你开工资,每个月两万五,如果是因为工作而造成的消费项目可以报销,对你造成什么损失的话我也会加倍赔偿。”
好的,老公。
段梨感觉自己差点要没忍住说出声。
此刻她眼前仿佛有无数红通通的人民币在打转,扑腾着往她的怀里钻。
这条件在段梨眼里实在是异常丰厚,要知道她失业之前的工资也才一万出头,这轻轻松松每月就能进账两万五,未免也太诱人了。
只是和徐周序牵扯上可能会很麻烦,而且段梨喉中似乎堵着一根刺,让她没办法把同意说出口。
高中的时候是徐周序不告而别,七年后再见的第一面他居然还当没事人一样要雇她结婚充当工具人。
段梨不想去细问他当初,她很怕自己是自取其辱,说不定她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收钱替他吃掉不喜欢蔬菜的小时工,哪是什么朋友。
朋友这个限定词大概不太也精确,可段梨不敢也不愿承认自己那时还存了什么隐秘的粉红色少女心思。
一边是钱,一边是年少时那股残存的意气,段梨很是心痛地选择了后者,“还是算了吧,你应该能找到更合适的。”
徐周序似乎还想说什么,结果被推门而入的华庆红打断。
隔壁的房间,华庆红睡觉向来睡得死,只是迷迷糊糊听见了自己女儿叫她的声音。
她并不太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
躺了一会儿,“女儿”这个词电光火石般划过华庆红脑海,让她瞬间清醒。
坏了,她就说下午一直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上午一忙,她就忘了跟段梨说她房间被拿给来的支教老师用了,记得信息里说的不就是今晚回来,段梨不会直接去自己那个房间了吧。
她慌忙掀开被子起床,往隔壁房间跑。
果然,最坏的结果发生了——隔壁房间满室通明,她似乎还听见模糊的女声。
“梨子?”华庆红哪还敢犹豫,她一把推开门,就见到自己家女儿与新来的那个徐老师同坐在床的一侧,两人面色似乎都不太好。
房间内的段梨被突然出现的华庆红吓了一跳,同时又很庆幸华庆红出现的时机,她迎上去挽住她妈的胳膊,帮自己老妈放宽心:“妈,你也不告诉我房间被人用了,我进来噼里啪啦一顿吵把人家这位老师都吓了一跳。”
还好没酿成什么错误,华庆红闻言放下心来,连声向徐周序道歉。
在华庆红面前,徐周序不好多说什么,他敛了敛情绪,温声地说了句“没关系”。
段梨也不欲在此多留,拐着华庆红的胳膊出了门:“您放心,我刚刚也给徐老师道过歉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我快累死了。”
华庆红看着女儿眼下乌青也多少有些心疼,她向徐周序道了声再见,就带着女儿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