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医生研究后想出的办法,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去找他。”“可您就在现场啊。”“我只管手术,那么短的时间去学这种新技术。”尹格纳茨之所以能站上奥地利的外科顶点,无非靠的是纯熟的技术。但这并不意味着瓦特曼就落了下风,在真正关心外科手术的人眼中,外科学院院长的身份可要比尹格纳茨的副院长重得多。嘲讽瓦特曼对新技术没兴趣?可他在做的就是全新的手术术式,况且对方已经是年入六旬的老头了,太过苛刻实在不妥。难道去嘲讽奥地利外科只有瓦特曼一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最年轻的外科医生卡维就在手术台上。前有剖宫产,后有乳腺癌根治,中间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腹腔手术。加这个不知什么用处的染色示踪,说外科无人简直就是笑话。现在的外科手术逐渐抛弃了计时,也失去了病人的惨叫和观众席上的热烈讨论。如果是卡维的主刀手术,观众甚至还得戴上那些可笑的口罩,手术时间越来越长,过程却越来越无聊,报道失去了原来的销量。事实上,自从剖宫产之后,所报道的手术越来越专业,也越来越脱离民众追求刺激的口味。作为资深外科记者,瓦雷拉只能像自己的编辑那样靠一些吐槽点抓人眼球,以维持销量。可现在快速扫过两个方案,似乎都行不通,这台手术也许是做得太完美,他竟然找不到值得吐槽的角度。“那我能看看手术切口么?”瓦特曼在胸前划了个大致的区域:“从腋窝前方到肋弓内侧,大概这样。”“那么大的缺口?”瓦雷拉缺乏肩胸处的局部解剖知识,马上问道,“手术创伤那么大,术中出血一定很多吧。”“没有损伤大血管,出血不超过100ml。”“别开玩笑了,院长,手术既然成功了,这种小事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卡维和达米尔冈两位年轻医生的缝合技术,就算没有到完美的程度,但也至少能排在奥地利前五的位置。”瓦特曼冷下了老脸:“攸关法国伯爵夫人的安危,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么?”瓦雷拉没了声音,只能转移矛盾:“这次没有被允许进入手术剧场,我缺乏报道的素材。”“我之前就已经说了。”“那些可不够,我可是预支了日报的头版头条......”“得了吧,瓦雷拉。”瓦特曼没心情再和他聊下去了,“看在你多年报道外科手术的份上,一直以为外科学院都对你开放。这么做是出于外科发展考量,我们不是报社赚钱的工具。”作为专职报道外科手术的记者,瓦雷拉确实能感受到外科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似乎并不像多年前乙醚进入手术流程那样轰动,术前消毒、术中对出血的控制、手术时间大大延长、手术的过程越来越复杂、各种手术新术式的出现......每一步都迈得不大,但每一步都在蚕食瓦雷拉的工作空间。原本看着解剖书就能弄清手术过程,有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可渐渐的手术越来越难,他只能勉强听懂主刀的讲解内容。可自从卡维做成了剖宫产,瓦雷拉发现手术彻底上了一个台阶,它变了。更可怕的是,这种变化开始慢慢带动起了其他外科医生。手术步骤开始大幅度增加,从外行眼中的激情变成了痛苦的等待,就算坐在观众席第一排也无法消除这种感觉,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看不清手术操作,也无法记住手术的全过程。现在乳腺癌的治疗方式从单纯切除变成了根治切除,虽然只是简单的措辞更迭,但他甚至都没办法想象缝合后的切口走行。“我好歹是外科手术评论员,(怎么也得给我一些最起码的尊重吧)。”这半句话也许就是瓦雷拉最后的倔强,可惜一辈子在和手术打交道的瓦特曼比他看得更远。在他的视线尽头,变革后的外科手术中再没有外行人的位置,而卡维这台乳腺癌根治术说不定就是这场变革的起点。“什么评论员?你只是一个记者而已。”简单的一句话戳破了最后的泡影:“记者只需要把回答公之于众即可,如果说是已经成熟的手术术式,以你的经验确实可以评论两句。可现在是医患之间达成共识的创新手术,你作为毫无医疗学习经验的外人没资格评头论足。”“我没资格?”瓦雷拉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时在旁安心检查切片标本的尹格纳茨忽然插了一句:“别说你没资格,就连我也没资格。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不会。”“不会就没资格......外科手术竟然已经发展到脱离民众的地步了么?”“至少它的上限已经脱离一般民众了。”瓦特曼上前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从他手里拿过了半截烟抽了两口:“作为帝国销量最大报刊媒体的专栏记者,报道手术无可厚非,平时有许多小手术可供你选择。但真到了足以改变外科格局和发展方向的手术,我建议还是避开专业方面的内容,可以多写写别的方面。”“别的方面?什么方面?”“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