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王辛轰然倒地,激起尘土无数。
王壬飞奔下马,他早已泪流满面,他扑至王辛身旁,仔仔细细瞧了个清楚,要将哥哥的面容刻在心里。
哥哥征战沙场六年未曾归家,本想这次班师回朝,谁知谁知......
在看见哥哥手里还紧握着剑,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哥!”
哥哥常教导他,剑在人在。
现在,这把剑还在手中,哥哥你怎么不在了?
一旁的十七静静伫立没有打扰,他面色冷漠如霜。
身为暗卫,对这种生离死别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他此时没有趁机斩杀王壬已是对他身为士兵最大的尊重。
周萃没有见过这般鲜血淋淋的场面,只看了一眼, “嗝”的一声就倒在了薛灵韵的身上。
薛灵韵的心境不比周萃强多少,她作为文明社会的文明人,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场面。
但是这场杀戮让她彻彻底底认识到,这是一个封建社会。
是皇权至上的时代。
对百姓有着生杀予夺的特权。
薛灵韵埋藏在心底的属于现代人的一丝傲气,一丝不可名状的优越感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荆砚将薛灵韵面如菜色的神情尽收眼底: “薛女郎,他们的死因是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想,像薛女郎这般聪慧的人应该知晓其中深意。”
“薛女郎也不必害怕,等随我进京面见圣上,圣上一高兴什么真金白银,珍楼宝屋应有尽有。”
薛灵韵的指甲深陷手心,掌心处已有斑斑血迹。
呵呵,给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她此刻深感无力,她像是被命运捉弄的小丑。
薛灵韵知道,她这下逃不掉了。
这边,王壬用沾满血迹的手颤抖地拂过哥哥死不瞑目的双眼。
他旋即拿起一旁的剑,朝着十七怒吼: “来!战!”
十七欣然迎战。
十六退出战场,抱臂在一旁。
荆砚此时的话格外的多: “薛女郎,你觉得谁会赢?”
薛灵韵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荆砚也不生气,自顾自说着: “王壬的攻击势如破竹,剑剑直逼十七的面门,十七呢则是狼狈躲闪。”
“看起来,十七要输了。”
“是十七要赢了。”薛灵韵在心里说。
她一个外行人看热闹,但也能瞧出来十七的样子不像是输,他好像是刻意让王壬抒发心中的怒火。
他躲开王壬的攻势每一步都恰到好处,游刃有余。
心中已有答案,薛灵韵不忍再看,揽着昏迷的周萃上了马车。
荆砚轻笑一声,朝着十六道: “抓紧时间,收拾干净了。”
果不其然,如薛灵韵意料的一样,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再无半点声息,静谧的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马车前忽然一沉,薛灵韵掀起帘子,是十六坐在前面正要赶车。
听见动静,十六回头,咧嘴一笑: “薛女郎,坐稳了,我们要进京了。”
接下来的几天,十六和十七轮流赶车。
说是赶车,也是监视。
他们知道薛灵韵有逃跑的前科,看护十分紧,除了必要的洗澡上厕所其余时间是寸步不离。
为了赶时间,一行人几乎没有停留。
周萃和薛灵韵从一开始的不适,一天要吐好几回到现在的虽然面色惨白但是不再吃了就吐。
到后来,薛灵韵对时间已经没有了概念,终于在一个寻常的午后。
荆砚骑马与马车并列,敲了敲窗: “薛女郎,我们要到了。”
薛灵韵欣喜异常,她终于不用坐马车了,再坐下去她的屁股就要死了。
她忍不住推开窗,探出半个脑袋看,远远就看见连绵不绝的巍峨城墙,正对面是高耸入云的城楼,薛灵韵视力极好,能看清城楼中值守的侍卫。
午后的阳光灿烂炽热,城门上红漆的门环被阳光映得熠熠生辉。
这一切都显得庄严肃穆。
这就是京城,大雍的国都。
电视上的情景活生生被搬到现实,好奇冲淡了薛灵韵对未知的恐惧。
她有一种心中石头终于落地的释然感。
桥到船头自然直。
不要让自己被内心的恐惧打败,想通了这一点薛灵韵终于扬起笑脸,拍拍昏昏欲睡的周萃: “周周,快起来,我们到京城了。”
周萃听见“京城”二字顿时清醒,她探出半个身子看: “阿姊,光是城墙就那么那么长,京城要比平洲大好多好多吧。”
“那是自然!”十六此时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