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马车缓缓停下,薛灵韵踏入巍峨的皇宫,再次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温暖如春,应是烧了地龙,暖意放大了瑞脑的香气,房间里飘溢着琥珀甜香和芳润木香,薛灵韵还闻到了淡淡果香。
沈昧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站在窗前赏雪,听见薛灵韵的请安转过身来,说了句: “薛卿快起来吧。”
薛灵韵起了身,垂手站立。
沈昧又道: “没想到京城的雪这般大。”
薛灵韵回: “圣上,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有个好收成。”
沈昧移步至御案前,拿起桌上的白玉串珠,坐下说: “但愿如此。”
薛灵韵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请罪道: “臣无能,没能查出王家与薛家之间的利益往来。”
沈昧道: “朕自然知晓没那么容易,王薛两家交往多年,盘根错节,短短数日你能查到什么呢。”
“朕来找你是为旁的事,你看这个。”沈昧递给她一本奏折。
薛灵韵细细看了一遍,读懂上面的话顿感毛骨悚然: “这奏章上写请求圣上封王承武为平西王?”
沈昧捻着白玉串珠,黑沉沉的眼睛蒙着一层淡漠,他道: “薛卿,他们迫不及待了,留给朕的时间也不多了。”
时间紧迫,薛灵韵身后似有滔天巨浪,只要停下来喘息,巨浪就会将她吞噬殆尽。
耳边传来一道轻笑。
薛灵韵抬头,沈昧这个时候竟还笑的出来!
他安抚性拍拍薛灵韵的肩膀: “太后寿诞快到了,朕打算接着这个机会,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圣上,臣不明白。”
“薛卿不必明白,只要稳住王克厄不让他起疑便好。”
薛灵韵: “臣,遵旨。”
“还有一事。”沈昧道。
薛灵韵抬起头,面如菜色:还有事?还有什么糟心事啊……
沈昧问道: “薛卿为何不给朕回信?我看周萃和曲意绵都有,为何独独少了朕的?”
看着圣上清凌凌的眼神,浓密睫毛一眨也不眨盯着她,认真的向她询问答案,薛灵韵慌乱了一瞬,心乱如麻。
好半天薛灵韵才说: “因为京城没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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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灵韵出了御书房,见王承武和徐崇一站在廊下等待传唤。
两人交谈甚密,看着关系不错。
电光火石间薛灵韵想了很多,徐崇一小时候和圣上关系不错还是伴读,但不知何故渐行渐远。
长大后摇身一变,竟成了王承武的副将。
徐崇一,他经历了什么?难道投靠了王家?
薛灵韵正想着,王承武看见了她,说:“一会儿跟我一起走,父亲要见你。”
王克厄?
看来丞相要吩咐她办事了。
薛灵韵应了一声好。
这时,图吉传王承武和徐崇一进御书房。
薛灵韵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两人才出来。
好在她近日习了邬老给她的功法,天寒地冻的她也没觉得冷。
一行人到了王府。
临进去前,徐崇一道: “将军,我突然想起好久没去满春院了,我那相好的一定在等我,我先走了。”
王承武拧着眉,沉声喝道: “胡闹,大白天去什么满春院,给我滚进来!”
徐崇一仰着头,桀骜尽显: “我不进。”
王承武额角青筋乱蹦, “我父亲会吃了你不成?!给我进来。”
薛灵韵在一旁看热闹,听这话的意思徐崇一和王克厄之间有过节?
徐崇一站在原地不说话但也不动,像一头沉默的倔驴。
王承武语气嘲讽: “你怕了?”
徐崇一薄薄的眼皮掀起,显出锐利的眼神: “谁说我怕了,进就进。”
三人终于进了王府书房。
王克厄正翻着一本游记,看见二儿子淡淡说了声: “来了。”
薛灵韵向王克厄问了好: “丞相安。”
王克厄点了点头。
徐崇一从薛灵韵身后冒出来, “丞相。”
王克厄放下游记,对他说: “徐小将军来看老夫?老夫的身子骨还算康健,倒麻烦你跑一趟了。”
徐崇一一听这话,二话没说转头就走。
“父亲,你……”王承武坚毅的脸上难得露出难堪。
王克厄淡淡瞥了儿子一眼,王承武立即噤声。
王克厄对薛灵韵说: “你可听闻太后病势好转,加之寿诞将至,圣上要大肆操办?”
“下官略知一二。”
“你与我说实话,太后究竟还有多少日头可活?”
薛灵韵道: “丞相放心,太后是强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