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两个少年坐进车内,虎子把顾星澜之前的大?帽往头上一扣“驾!”一行四人拉着简单的行李,向南城门而去。
此时已是申时了,天上的太阳渐渐没了正午时的毒辣,正是出门的好时候,马车走的是上京城由北向南最长的一条街,正阳街。
街上的商铺大敞着门,伙计们站在门口妙语连珠的招揽着生意,而那些小商小贩们只有夹在商铺的夹缝中,在不耽搁商铺的生意下,才能招揽他们的营生。
正阳街从北至南,靠北边的半条街,小商贩多些,走到南半街上,那些高档的商铺酒楼便满地都是了。
顾星澜他们本也不是逛街的,避开人群,两刻钟后,终于穿过熙熙攘攘的正阳街,来到了南城门前。
此时已接近申时中,几朵乌云悄无声息的遮住了原本还灿烂的阳光,空气中吹来一股子湿湿的水气,不一会儿,竟下起细如牛毛的细雨来。
出城的旅人有序的排成一排,守城的兵士们三三两两的杵在城门下,身子拧成八道弯,半点没有个兵样。
离城门不远处有一茶摊,一个一袭锦衣的妇人带着一个老妇扎眼的坐在茶棚里,不时的伸着脖颈向北看着什么。
车窗的布帘被风一吹,几番浮动间,顾衡看到那锦衣妇人的脸,“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嘭”的一声,脑袋撞到车顶架上,又跌坐了回来。
“嘶……”顾衡竟不顾疼痛的想下车。
顾星澜一愣,顺着顾衡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茶棚里的那妇人了。他死死的攥住顾衡的手,用眼神示意对方冷静。又向同车而坐的蔡荀瞥了一眼。
几番动静下,蔡荀这会儿竟全无所觉,只闭着眼睛小憩。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
顾二公子激动的看着茶棚里的妇人,颤着音凑到顾星澜耳边小声道:“那是我外祖母,她怎么会在这?”
这个问题顾星澜哪知道啊,但左相夫人出现在南城门处,身边却只带了一老妇,这本就不符合常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在他们马上要过城门的当口,一切都得小心。
回想两日来她的行踪,应该没留下什么首尾啊?顶替顾衡的那具尸体,她也办得没有差错,顾星澜想不明白,顾衡的外祖母为何会出现在此时此处,但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她不能让顾衡在这时候出状况。
顾星澜攥着顾衡的手道:“此事也许有诈,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想想,她为何会只带一个老妇出现在南城门。”
顾衡一怔,被顾星澜一语点醒,总算稳下了情绪。
“砰砰”两声,马车的车厢被人敲了两下,更听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车里的人,都给老子下来,少整那些有的没的,谁过城门都得下车接受检查,少搞特殊化。”
敲车声一响,蔡荀便睁开了眼眸,眼中竟没有半点惺忪,也不知这人刚才睡是没睡。但他面无异色,十分自然的牵过顾星澜和顾衡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