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苍并不在乎那个鬼婴童,但为什么人人都要阻止他,他难道不该死吗?既然都要阻止他那就都去死。
“阿月。”济苍忽然柔声叫着一个名字。
萧折玉也是蹙眉,警惕,孟婴婴敏锐的听见了竹林里细细碎碎的声音,记忆一下涌现,阿月?济苍?他们不就是这最后的主谋吗?这个阿月也是个难以对付的鬼将军。
双目一黑,孟婴婴直接倒在了地上。
萧折玉见她倒下而自己却没事,内心已经是明白,他想要的不过是自己的命:“你放了这位姑娘,我便随你处置。”
济苍缓缓走上来,身后女子穿着血红的裙,脚上戴着一个银色的装饰,像是昙花,女子抬着空空的眼睛,济苍闻言像是听见了笑话,嘴角裂着:“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
竹叶掉落在地上,两个人步履不停的踩过落叶,身后的少年依然气喘吁吁:“师兄,你慢些!”
周修葺站在那片空地上,捡起地上掉落的荷包,这是孟鸢的荷包
“可恶!居然抓走了师姐,无耻!”孔浮生愤怒不已,要不是他们一心想着几人分开找会更快,孟婴婴也不至于被那和尚抓走。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孔浮生转过脸,就看见
周修葺死死攥着荷包,唇抿成一条铁直的线,缓缓开口:“西北。”孔浮生震惊
“你知道师姐被抓到那个方向?”
“别废话。”周修葺冷声,孔浮生便闭上了嘴,站在原地看着周修葺远走的背影,心底涌起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怎么知道他们被抓去哪里,还这么准确的确认。
另一边的竹林,商莽盯着空空荡荡的地方,手上捏着刚刚拿来的贡品桃子,唇笑而冷:“敢尔。”石子地上,桃子滚了一圈,不见人影。
孟婴婴听着耳边刺耳的磨刀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赤膊,肌肉壮硕,像是一个彪悍的男子,她瞳孔一缩,面前的人说话了
“醒了?”他自顾自也不管她开口:“不亏是修道之人,那阴瘴也只能让你晕一个时辰。”孟婴婴看着他熟悉的脸,什么?济苍?他是个壮汉?济苍手上磨刀动作不停,发出滋喇——滋喇——的声音。
方才他说阴瘴,阴瘴不是鬼将军才有的一种能力吗,难怪那女子一来的时候,周深气味古怪,像是深坛散发点腐味,那个女子是鬼将军?孟婴婴思考不语,济苍却好似看穿她的内心,指尖轻轻摸过斧头的锋利处:“她是鬼将军,用你们的话来说。”
“也是我的爱人。”见他这副准备促膝而谈的样子,还真是很爱讲故事,她不出声也并不影响济苍说话,孟婴婴看到在自己对面被镣铐拷在桌子旁的萧折玉,昏迷不醒,眉头紧锁,阴瘴对普通人会伤害其神经,萧折玉显然进入了梦魇。
济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陷入了回忆,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那段时光的美好,美好到他自己也没发觉脸上笑容的真切:“她叫宁月,是我救的一个烟花柳巷的女子,那日下了一场暴雨。”
大雨倾盆,济苍还不是济苍,他改头换面,换了一个新名字,雨越下越大,从伞滑落至他的脚边,溅起细小的花漾,还不知道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的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走了许久,忽然停下,步子被人生生阻断,他心里无名的烦躁。
“救……救……救……救。”地上只有一卷草席,里面微弱不完整的女声却好听的像夜莺唱歌,心中那点不快被莫名其妙的消散,他用脚踢开草席,里面女子的样子更加狼狈,浑身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嘴上鲜血淋淋,但还不停的说着那个字,救。
雨水在她眼端滴成一个极小的湖泊,眼睛睁开的一瞬间,他看见了绝望,无助,还有对生的渴望,她举着手扯他的衣摆:“救…救……救。”一次比一次微弱。
他始终没有蹲下,让她俯视着他:“想活吗?”
“想……” 她已然快要快没了呼吸,昙玉华蹲下了身,摸出怀中的帕子擦干:“叫什么名字?”
“宁……月……。”从她的喉管血涌出,昙玉华盯着她的模样看了很久,心底想起了他的妹妹。
在雨中他没在执伞,而是背着她往后走,街上的人都是往家里跑,唯有他们逆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