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忽而笑了,“天天都在哭,哪儿来这么多眼泪?”
岑珠瘪唇,下一秒便听箫澜道,“行了。以后都提前说声。”
她足够了解他,他却不一定如此,怕倒也是正常。箫澜语气放缓了些,“日后不许再因为这事哭,否则就再别跟着我进来。”
岑珠转眼间破涕为笑,“好!”
他的情绪变得比翻书还快,转眼就好奇地看着箫澜打下的猎物,嘴巴叭叭个不停。
箫澜带着他从另一边下山,他一边小心翼翼走着,一边碎碎问,“为什么走这儿呀。”
“这儿好难走。”
在他前方,箫澜的脚步忽而顿住,眉眼冷肃,“闭嘴。”
岑珠被她这样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拉着她的衣角不敢呼吸,箫澜侧耳细听,但见那隐隐约约的呼喊声更加明显了。
半晌,她扭回了头。
岑珠小心翼翼,用气音道,“怎么啦?”
“有人。”箫澜丢下一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岑珠心里却想歪了,以为是追捕二人的追兵,当下怕得心慌,紧紧跟着箫澜的步伐。
越走,那呼喊声便越发清晰。是个男子的声音,听上去还算年轻,也不知遇见了何事。
岑珠反应了过来,却仍有些害怕,“箫澜,不会是鬼吧。”
箫澜道,“正好,把你带走,省得我心烦。”
岑珠气得踢了箫澜小腿一脚。
等靠近了声源,拨开碍眼的草丛,二人这才看清眼前的状况,原是一个男子倒在了地上,五官端正,皮肤有些黑,一双眼看上去很有神。在他旁边,还放着一只竹编的背篓,而他本人半躺在一个小斜坡上,倚靠着树干,动作有些扭曲,脸色也不大好,看见箫澜和岑珠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朴实惊喜的笑,赶忙道,“二位女郎郎君,救命啊!”
“我原是上山采药,不慎踩中了捕兽夹,还扭了脚,动弹不得。”
箫澜看去,果真见他左脚脚踝的粗布上沾着不少血迹。岑珠探出脑袋看去,感同身受,眉头都跟着蹙了起来,小声朝箫澜道,“好痛啊。”
箫澜瞥他一眼,上前去,“捕兽夹取出来了?”
男子点头道,“取出来了,只是才取出来便不小心扭了脚,这才走不得路。”
“我原是东山辛守村里的,名叫元树,可否麻烦二位,替我叫叫村里人?”
他神情恳切地看着他们,“家中还有病重老父等我回家,求求二位女郎郎君相助。”
这两个人面孔很是陌生,气质卓然,元树一看便知不是村子里的人,虽心有疑虑,可实在没有办法。
岑珠如今家人下落不明,一听到他说“病中老父”便想到了自家爹,心里顿时就酸了起来,小心扯了扯箫澜的衣袖,“箫澜,我们帮帮他吧。”
箫澜蹲下身,看了一眼他的脚踝,眉头微蹙。若是一般的扭了脚,她还可以帮忙扭回去,可眼前这个自称元树的男子还被捕兽夹夹过,箫澜手法向来比较粗重,不太适合,只得放弃了,说道,“我们也是辛守村的。”
她蹲下身,示意男子趴到背上,“可以送你回去。”
男子感激地趴了上去,又道,“多谢女郎郎君。”
“女郎也是辛守村的,怎地我没见过女郎郎君?”
村子若有这般神仙人物,早该人人知晓才是。
岑珠收到箫澜眼神示意,看了看地上的猎物,不情愿地扭了扭小脑袋,回答元树的话,“我们才回来的。”
“她叫箫澜。”
“就是那个曾经瘦瘦小小,像猴子一样的箫澜。”
“猴子”二字的读音,被他咬得格外清晰。
箫澜:“……”
她腾出一只手狠狠敲了小公子的脑袋一把,再次示意他提起地上的猎物,小公子嫌弃得很,拨浪鼓似地直摇头。
元树对他们无声的交流浑然不知,惊道,“原来是你们二位!”
“前几日就听过二位生得好看,如今一见果然很不一般,像神仙一样!”他看向了岑珠,温温柔柔地笑了笑,“箫夫郎更是美得像花一样。”
话语朴实真诚,可那句“箫夫郎”却让箫澜和岑珠同时陷入了沉默。
二人神色怪了怪,最终都选择没有澄清。岑珠只选择性地听了后半段夸奖,得意地摇头,“不敢当。”
箫澜开口,“把东西拿上。”
岑珠鼓起脸颊,“都是血,我才不要拿。”
箫澜重复,“拿上。”
岑珠退开几步,“脏死了!不要!”
箫澜:“……”
把他丢在林子里算了。
元树看了看二人,又看看箫澜,笑道,“若不我来拿吧。只是扭了脚,手没事。”
岑珠顿时小鸡啄米般点头,“让他拿嘛!”
箫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