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配偶,没有孩子,没有至亲,至少没有她关心的某种法律意义上的至亲。
“人人都有所爱,而那份爱会牵涉别的人。”
“不,我孑然一身,”诺莉摇摇头,“你所爱的人会被当做筹码,可我不会被绑架。在我过去的人生中,没被任何人利用过,”她吸了一口气,“我会走出去,他们可以尽可能地来搜寻我、折磨我,但不行,玛德琳,我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由而牺牲别人,”诺莉站起身,箱子磨蹭着她的大腿,“这是我的底线。”
“所以,谢谢你的关照和你慷慨的提议,”诺莉握紧提手,“但我想,我会接受命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好吧,”玛德琳也站起来,走近她,后者条件反射般地向后缩了缩,“谢谢。”
“什么?”
“这是我的荣幸,”玛德琳带着些许不甘,这是她第一次被拒绝,“祝你好运。”
诺莉推开门走出去。血液给干燥的空气加上一抹湿润,街道被红色渲染,骨头、破碎的肢体交叠充斥在一起,要么脑袋被刺穿,或者两个人前胸贴着后背被钉在一起。他们大可以抓走她,因为她做不到为了自己的自由而牺牲其他人,现在她感受到一股勇气。她见过太多,因此她断断不会答应这桩交易。
她转过身,惊异地发现那里根本没有酒吧,她走回去,石墙的冰冷坚硬传到她的指尖。
“妈的,搞什么名堂?”
诺莉茫然地盯着那面墙。这是,一道强烈的白光照了过来,那是汽车的头灯,强光后面是巨大的轰鸣着的黑影。恐惧使她的双脚生了根,箱子坠着她整个人向下倒,但她不想丢掉它。
玛德琳,当诺莉向后倒在地上,她看见那个女人站在一旁的房顶上微笑地看着她。
车前灯又大又亮,如同两轮灼热的太阳呆在那里,烧尽黑夜。
“把她带走,见鬼。”一个男人喊道,“从来没这么费劲过!”
她动不了,那微笑像蛇一样,咬住了她的喉咙。
骗子,诺莉在脑海中咒骂她,你让我被动接受命运,却不允许我一丝丝反抗。
我是个商人,亲爱的,玛德琳站在她身边。
那些拖拽诺莉的人好像根本看不见她。
而你,是我的目标客户。
诺莉失去知觉之前,唯一能看到的、听到的,在那虚无缥缈的、违背常理的黑暗之中,只有玛德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