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敏惊讶地站了起来,双手捂嘴,眼睛睁得大大的:“以礼,你给老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自己不买车,借钱给你买车,还不用利息,分期还款。老徐,你太厚此薄彼了,我跟着你四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都不提借钱给我买车?”
老徐轻轻地笑了:“你如果考了驾照,我也借给你,行了吧。”
我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如同飘忽的云朵,揉在了惆怅里。这一辈子,我都考不了驾照,开不了车,老徐,你的好意心领了。
屈敏一听,喜笑颜开,奔到了老徐面前,伸出小拇指:“我们拉勾。”
老徐无奈地看了看她,顺从地举起了小拇指。
屈敏的小拇指勾到了老徐的小拇指,笑容满面:“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我只要考上了驾照,老徐就借钱给我买车,不收利息,分无数期还款。”
老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屈敏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
这时,一位瘦弱精干头发灰白的约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先和老徐打了声招呼,又对我说:“凌以礼,我们可以出发了。”
老徐笑道:“老贾,今天你亲自出车啊?”
“是啊,吴总说要我送以礼去渝田县送一份机密文件,说交给别人不放心。”老贾嘿嘿地笑道。
老贾是办公室司机班的元老级人物了,在林氏集团司机班待了十余年,是个经验老道的司机,我看着他沉甸甸的眼袋又深又垂,挂满了疲倦、沧桑和衰老,他有个爱好,特别喜欢打麻将,有时候一个通宵、一个通宵的玩,虽然才四十岁出头,但看上去像五十岁的小老头。
我跟着老贾来到了车上:“老贾,今天辛苦你了,要不是我没有驾照,根本无需麻烦你和我走这一趟。”
老贾一边上车一边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在司机班今天不是和你出去,我也得和别人出去,都是工作而已,小子,别一脸愧疚的样子。”
我干巴巴地笑了笑,掩饰心中的不安。
行驶不久,老贾在车上已经打了第七个哈欠了,搞得我都被传染了,随着他打了一个哈欠。
我担忧道:“老贾,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今天怎么老打哈欠。”
“没事,可能是大脑缺氧吧,我经常这样。”老贾毫不在意地说道。
我看着老贾的状态,忧心不已,可能我之前遭遇过车祸,对于高速行驶的车子有阴影,我死死地盯着车速表,九十码,我们已经驶出了市区,往渝田县去。车速越来越快,我的大脑越绷越紧,心跳也随着车速越跳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
我担心老贾精神状态不好,想和他聊聊天,可又害怕与他聊天会分散他的注意力,而我的胃里不停地翻滚,感觉想要呕吐,我忙捂住嘴巴,努力将那股酸气强压下去。
老贾似乎察觉到我的异常,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晕车吗?”
“喝点水应该就没事了。”我拿了一瓶矿泉水灌了一大口凉水进去,慢慢地,胃里的酸气被凉水冲散,我不停地深呼吸,感觉才好了一点。
“以礼,年纪轻轻的,这体质得多锻炼锻炼,你看我老贾,尽管经常熬通宵,但身体强壮得很,很少伤风感冒,吃药打针。”老贾自豪地说道。
“老贾,你们家几个孩子,都多大了。”我看到老贾开了口,顺便与他聊起来,如此,我才能分散注意,缓解想吐,头晕、紧张的状态。
“我们家一个女孩,今年十七岁了,明年参加高考。”
“成绩如何?”
提到女儿,老贾的眼睛闪闪发亮,一脸骄傲地说:“成绩啊,从来不要我操心,是个非常乖巧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我就没为她的学习操过心,我不求别的,就希望她考上个重点本科,以后出来到大企业上班或者考个公务员,安安稳稳的就好了。”
“那一定没问题。”我朗声地附和道。
老贾瞟了我一眼,开怀的哈哈大笑起来。
车里有了笑声,有了聊天声,我们的旅途总算没有显得那么枯燥和忧心忡忡了。
文件顺利地送到了县政府公文办。
用过午餐后,我们准备返程。
我提议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么来回赶路,你挺辛苦的吧,老贾。”
老贾摇了摇头:“不行,我还得赶回去,下午四点钟,吴总要去工商联开会,安排我送他。”
“司机班就你一个人吗?跑到县城来了还得赶回去,那得多累啊。”我忍不住吐槽道。
老贾满面无奈地笑了笑:“司机班就四个司机,每个人的任务都安排得满满当当,我不回去,转不动啊。”
“那好吧,我们出发吧。”我坐在车上,看到老贾一脸疲惫,心中不免担忧。可见到老贾那张沧桑的脸写满了笑容,又转念一想:不会有事的,别想太多,老贾是个有二十多年驾龄的老司机,自己状态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