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唇角微扬,笑道:“那可要感谢范叔了,我刚刚从他家过来,幸亏他留着集团成立五周年的纪念刊,幸亏他对姚柏晟比较了解,姚柏晟在五周年的纪念刊上作了一首藏头诗,与这两首诗有异曲同工之处,我看了以后,马上就明白了。”
田心蹙眉问道:“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闻言,低垂了头,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我想先告诉爸爸,然后等会儿去找曹宇飞,问一下他那边有什么进展,然后把这两首诗的事告诉他,看他有什么意见。如何开展对林慕泰的调查,他的身份毕竟不一样,而且他身后牵涉了哪些高官,我们也不清楚,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对他还是要慎重吧,至少要有详尽的方案,才能开启。否则,很有可能会填进去更多人命,不知道为何,我觉得以他的手段,他是一个凶狠的人,很多事情你想得到和想不到的,他都做得出来。”
田心见我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脸色也不由得暗沉了下来:“所以,林忆辰对我的接近是抱有目的的?不过,他们一家人看上去,不似凶神恶煞的人啊,不是说相由心生吗?他们一家人如何看都不像是残忍的坏人。”
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世上还有一种坏人是非常善于伪装的,披着羊皮的狼,林慕泰就是这一群狼的王,其他小狼崽也不是省油的灯,总而言之,我们不能被他们的表象所迷惑吧,现在知道他们的真面目也不迟。当务之急,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爸爸。”
田心犹豫道:“你觉得爸爸能接受吗?他心里能够承受得了吗?”
“虽然我知道他的心底里非常抗拒这个答案,甚至无法接受,但是,迟早一天他都得知道。避无可避,而且,你越心软,对方越猖狂,想当初他们对付我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他们对付于蔓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给她留一条生路。”我眉目肃然,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要时刻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尽管对方是我的小叔,是我的堂哥,曾经在小叔的脖子上骑马的我,曾经在堂哥的羽翼下接受保护的我,曾经小叔呵护我、爱护我,当我和爸爸闹矛盾时,他总是替我求情,做我和爸爸之间的润滑剂,小时候调皮捣蛋犯的错都是堂哥为我一力担下,由衷的说一句:他们对林夕不错。如今,成为了对立面的人,我要亲手揭示他们犯的错,甚至要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我的心会痛、会酸、会苦,但他们犯的不是普通的错,他们是犯罪,他们贪的不是公司的钱,是国家的、人民的钱,他们谋的不是普通的事,是人命关天的事。
我义愤填膺道:“他们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必须赎罪。”
我立即给爸爸去了个电话,把姚柏晟在集团成立五周年时写的诗背了一遍给爸爸听,然后讲解了一番,又联系到他日记里的两首诗,解释给爸爸听。告诉爸爸,星云湖项目搅动风云的人就是小叔,他转移项目资金的方式是通过海外成立公司,从国内通过地下钱庄、开设无数个个人账户转移出去,再通过海外的公司账户转入无数个私人账户,如同蚂蚁搬家似的,将星云湖项目的资金一点点转移出去,可能不是一点点,但是转移资金的方式应该就是这般了。爸爸接听电话后,很长一段时间,沉默不语,他不曾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非常微弱,让我一度以为他不在电话那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听不到他呼吸的频率,我无法判断他的表情。不过,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受着万般煎熬,他在与自己作斗争,他在劝自己接受事实。他最亲爱的最爱护的弟弟成为了他最大的对手,成为了社会的蛀虫,成为了人民的公敌。他需要的不只是时间,更多的是勇气,面对现实的勇气。
当我的手举着手机觉得累了的时候,当我忍不住放下手臂,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爸爸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周建军重伤不治,今日下午四点半因肾脏、心脏衰竭,肺栓塞治疗无效,宣布死亡。”
“什么?!”我的脑子里一震,被这始料未及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如同晴天霹雳,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怎么会?又添一条人命?周建军不是一直在重症监护室吗?我以为会有好转,我以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爸爸沉痛地说:“周建军,他临死前和我说了几个字,审计署举报、林慕泰。”
“审计署举报?林慕泰?”我讷讷地重复着爸爸的话,困惑不解。
“我也没弄明白他的话的意思,或者你可以去问问曹宇飞,当初是他受理了举报,是不是有人举报了林慕泰,或者当初举报人是谁?”
“爸爸,周建军为什么会进重症监护室,他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是否报警?”我愤怒地问道。
“我一过来就调查了这件事,但是项目部的人早就统一了口径,而且现场已被他们清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人说得清第一案发现场在哪里,每个人都装傻充愣,当警察到现场时,所有的人都不承认自己在现场。据他们所说,当时项目部因为发生过偷盗行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