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蓝色裹袋从里面出来，杨晓父母在旁边哭得快晕过去，骂他:“你这样走了，让我们怎么办？!”
许世延看得心里很不好受，正想穿过警戒线进去，林青不知从哪里出来，拦住他，提醒道:“没看到周围都是等着你出现的人，他们收到杨晓死的消息立马过来就是为了堵你，你要怎么回应?现在过去不就撞上枪口了吗？”
许世延回头看他，眼眶泛红，感觉呼吸都快停滞。
“走吧，现在去了也没用。”林青带他回车里，去往他家。
客厅茶几上还留着昨晚喝剩下的酒，瓶子杯子东倒西歪，杨晓就坐在角落的沙发灌了好几瓶。
林青没有坐下，而是走到窗前，许世延低头两手抓着头发，痛苦不堪，随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林青单手插兜，忽然回头望向许世延，神情沉重。
许世延抬起眼皮，眼眶红得像流血。
林青深深叹气，低头看着地面片刻，而后才缓缓开口，“在浴缸里，把自己电死，完全不留一点余地。”
杨晓母亲见到时当场晕倒，醒来之后又哭晕了几次，周围看到的人无不触动。
许世延惊得张了张嘴，喉咙干哑，缓了一会，才有力气说话:“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他要这样，有事跟我们说不就行了?”
许世延想了无数个理由，始终无法理解他这种行为，死是最容易的事，是迟早会发生的事，他为什么要这么早去执行。
“他欠了很多赌债。”林青走到他面前，眼神淡漠，“是你还帮他填补这个大窟窿，还是我?”
许世延眉头紧蹙，“多少?”
到底多大的数目才会让杨晓一心求死。
林青看了他一眼，原不想告诉他太多，林青这次才知道杨晓打着许世延的名义借了许多钱，从中捞到好处，再将钱拿去赌博。
许世延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林青这才答:“6000万。”
这个巨额数目足够别说杨晓，就连林青也要凑一凑才能拿出来，许世延无力地垂下头，万万没想到杨晓会欠下这么多钱，对他又恨又怨，恨他赌博把自己命都搭进去，怨自己没有早点留意到他误入歧途，没有及时阻止他。
明明他们一起努力这么多年，才刚刚火了几个月，日子也才慢慢变好，一切都因为他的离去而戛然而止。
许世延一时之间缓不过来。
林青看到许世延紧蹙的眉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知道许世延和杨晓认识很久，昔日一起工作的同伴忽然离去，任谁也接受不了，但他又觉得杨晓这是自取恶果，不值得可怜，杨晓的父母才真正让人怜惜。
“事情已经发生，不要太自责，他父母那边这两天估计都在忙着处理后事，我会让人过去帮忙打点。”林青抽了两张纸巾给他，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说。
许世延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杨晓家，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出现在柳意琴的楼下，他站在那里，抬头望着那扇半夜两点还在亮的窗户。
许世延不知道柳意琴睡时不是睡那个房间，他现在只想看到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她一眼，又不敢打扰她，只能站在这望着楼上那亮起的灯。
就在他准备走时，忽然手机屏幕亮起。
是柳意琴发过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