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视自己的感情,不敢正视她的离去,是他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
如果当初他在场,还有人敢这么猖狂吗?如果当时他在场,他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他,不会让她受到差点毁容的伤害。
迟郁寒俯首,低低亲吻着蓝浔脸颊上已经淡化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疤痕,灼热的泪珠滴到上面,鼻翼轻抽,温柔仔细,吮干净那滴自己的泪。
眼泪是咸的。
想到几乎不可能再回来的她,仍能窝在他怀抱里,暖暖的,软软的让他抱着。
心里是甜蜜的。
尽管夹杂着酸酸的,涩涩的滋味,他亦甘之如饴。
感到脸上有灼热的泪,滚烫着他忧伤的情绪,蓝浔没敢动,只抱紧了他。
忽然间想到他立的遗嘱,轻声说,“阿寒,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就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不留给自己的妈妈?我觉得你这样做,是一种很自私的表现。”
她轻吸口气,“阿寒,说真的,当我看到那个遗嘱的时候,我既感到开心,也感到很伤心。
你的妈妈,和你是有血缘关系的。你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万一她苏醒了之后,怎么生活?”
迟郁寒心中大暖,为蓝浔的善良。
他也全盘托出自己当时的想法,“母亲昏迷近十年,苏醒的机会很渺茫。连最专业的医生都已经诊治出,不可能会苏醒。
就算苏醒后,康复的程度也很不确定。
我只做大概率的事。
母亲那边,我已拜托周大夫去照顾她……”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双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母亲若能苏醒,是幸运。不能苏醒,是命运。
浔浔,你不同。
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活着,是我最大的愿望。
我必须要先保证你的生活无忧。所以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的安全和稳定,永远排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