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思履睁开眼,险些被阳光刺瞎。
“嘶——”他勉强坐起来,头却如针刺电击一般刺痛,让他险些再次跌倒。
摇了摇头,桑思履缓了缓,才开始观察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除了一座挂着“香不死你”的招牌看上去像农家院的楼房,就只剩下草坪和他面前这个盛满水的大缸。
哦,还有一个晾着被风吹动的东北大花被单。
桑思履想,人死后会来农家乐?
还有这招牌名是被允许的吗?
他现在头脑有些混乱,记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的。确切的说是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乱七八糟,像是一段被胡乱剪辑过没有顺序和逻辑还有片段缺失的电影。
但他隐隐约约有妹妹在他床前痛哭流涕的画面印象。所以应该确实死了。
桑思履觉得有点好笑。毕竟他从来没想过妹妹会为自己哭成那个样子。
他从草地上站起来,通过水缸里的清水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因为化疗而掉光的头发茂密的像大白熊犬的毛,枯糙干瘪的脸蛋和身材充了气似的白皙光泽,甚至他苦修多年的腹肌都还在。
和健康时候的他一模一样。
没想到还能见到这样的自己,桑思履感动的想哭。
但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身子在别人家哭肯定是不太好的,有被当成变态的风险。
所以桑思履思虑良久,把目光投向了这家人院子里晾晒的东北大花床单。
左看右顾,确实没人,蹑手蹑脚跑过去,一把给扯了裹身上。
“抓小偷!!!”桑思履正把裹好的被单拴紧,好避免散落,身后突然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吼。
他像洗澡的时候被人看光的黄花大闺女一样惊慌失措地回头,农家乐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的姑娘,中等身材,黄皮肤鸡窝头,穿着白底粉花的吊带睡衣,手里正拿着一个大扫帚。
小姑娘抬着扫帚就朝他冲过来。
桑思履直觉那一扫帚能把他头都打掉,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还想辩驳一下:“小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
但小姑娘听不进去,只知道追着他打。
一边打一边喊:“抓小偷!”
“有变态!”
“谁家奸夫躲我家里来了!”
桑思履为她脑洞叹服。
他被追出院门,顺着巷道跑,又跑进人家菜地里。
小姑娘喊了一路,街坊四邻都探头的探头,加入的加入。
终于,在小姑娘的不懈努力下,桑思履被赶来的淳朴的老百姓们一起制服了。
桑思履被卷在被单里捆得像个花里胡哨的毛毛虫,迎接二十几号男女老少的审问,一边无奈编造一个解释一边在心里流下难堪的泪水。
“我真的不是变态。”桑思履说。
赵小糁反驳:“变态可不会承认自己是变态。”
桑思履说:“你这句话有逻辑性问题,正常人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变态,就像不会承认自己是小猫小狗一样,我要是问你是狗吗,你肯定说不是,按你的逻辑,狗也不会说自己是狗,难道你就是狗了?”
赵小糁涨红了脸:“你强词夺理!谁和你争辩这个!你看看自己哪里不像变态!”
桑思履一时语塞。
很难不承认。
他叹气道:“其实我……我是被拐到这里来的。人家看我好看,把我卖给地下会所,还给我开了死亡证明让我人间蒸发。一个有钱人把我买了,我是迫不得已,趁洗澡的时候跑出来的。不信你们可以看我身上有很多伤疤,都是人贩子和那些有权有势的老头儿折磨的。我宁死不屈才守住的清白。”
说着,还啜泣了一下。
虽然一滴眼泪也没有。
赵小糁冷笑一声:“你写小说呢?我傻吗?你看我会信?”
然而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感叹:“造孽啊!”
她回头,甚至有几个老人开始抹眼泪。
“我刚才看他白白净净的就不像坏人……”
“这孩子是个可怜人啊……”
赵小糁:“……”
赵小糁跳脚:“不是,你们清醒一点啊!他这说辞一看就是编的啊啊啊!”
老刘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赵小糁:“小糁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刚才都看到这小伙子身上的伤了,还有烟头呢,他长的也确实好看,别把世界想的那么肮脏。我们好人做到底,报警吧。”
桑思履笑脸一僵。
赵小糁反应过来:“对对对,刘伯说得对!”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呢。”一道老年人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进来。
赵小糁高喊:“奶奶!我抓到一个变态!”
人群散开一个通道,一个八九十岁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