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宫锦盛装打扮,像只珠光宝气的小孔雀一样被塞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临行前还是南宫信亲自来送的她,许是今日休沐,南宫信换下了朝服,只随意穿了一袭月白色长袍,满头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整齐挽起。
配上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倒像是哪家来赶考的白面书生。
然而南宫锦如今看着这张脸,只觉得晦气。
父女俩像对老仇人一样一路一言不发,直到南宫锦上了马车准备出发时,南宫信才突然掀了马车帘子,探进半个身子来。
“你又要干什么?”南宫锦警惕地瞪了南宫信一眼,没好气道。
“听说昨晚有个人气得一宿没吃下饭,我就让青萍出府买了些你平日爱吃的点心,自个在路上对付两口,别饿着了。”
说完,南宫信将手里提着的食盒给南宫锦递去,可南宫锦却丝毫不领他这个情,“哼”一声别过头翻了个白眼。
南宫信也不在意,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抬眼给了坐在南宫锦对侧的陈嬷嬷一个眼色,陈嬷嬷立马心领神会地凑上前将食盒接了过去。
“路上小心,把宫里当成家一样就行,不必紧张。”南宫信又叮嘱道。
?
这南宫信怎么做到活到现在还没被杀头抄家的?
南宫锦心里惊了一下,赶忙看向一旁的陈嬷嬷,然而对方却跟着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似乎也默认了这一说法。
这尼玛,不是,这宁国侯府到底什么来头啊?
南宫锦凌乱了。
以至于这一路上,她的心里都七上八下的,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从穿越来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下的后果恰好在这时体现了出来,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侯爷还是关心小姐的,这不,都提前准备好了。”陈嬷嬷笑着打开食盒,里头满满当当装了一水儿造型小巧精致的点心。
香甜的气息在开盖一瞬间就充斥了整个马车内部,纵是南宫锦再怎么恼南宫信那糟老头,口水也还是诚实地溢了出来。
她将食盒放在大腿上,从里掏出一碟炸得金黄澄亮的酥饼,上边撒满白白胖胖的芝麻粒,看起来煞是诱人。
南宫锦终于展出了一抹笑颜,陈嬷嬷趁热打铁,趁机在旁说起南宫信的好话:“侯爷啊,也就是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意小姐的,知道小姐平日里爱吃城西那家禾记茶楼的点心,一大早就吩咐青萍去买了,小姐快趁热尝一口吧。”
“在意个屁,还不是托别人买的...”南宫锦嘟囔着咬下一口,却在尝到里头的馅心后错愕地瞪大了眼。
“这是!”她怔怔地嚼了两下,盯着剩下半截酥饼里露出的红棕色馅料,“叉烧酥?”
“是呀。”陈嬷嬷见南宫锦的反应不对,也有些奇怪,“小姐这是怎么了?是这酥的味道不对吗?”
“不...”
相反,正是这酥的味道太对了,所以才显得不正常。
南宫锦咂巴咂巴嘴巴,心情复杂地咽了下去。
这里怎么会有叉烧酥这种东西?
她的心脏开始突突乱跳起来。
难道她不是第一个来到这世界的穿越者?
“嬷嬷,你刚才说,那家茶楼叫什么名字来着?”南宫锦忙问。
陈嬷嬷对她古怪的反应感到一头雾水,“禾记呀。”
禾记...
好耳熟的名字,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心里藏了心事,吃什么都食不知味,南宫锦又随意挑了几样别的点心垫了一下肚子,就将食盒盖上,支着下巴对着窗外景色发呆去了。
马车很快就驶到了一面烟雾缭绕的大湖前,龙渊国世代侍奉木神青龙,对木元素有着极高的敬意,因此皇宫也建在湖中央一片幽深的木元素结晶林里,马车过不去,只能坐船走水路进宫。
前来接引的是一个和陈嬷嬷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嬷嬷,见了南宫锦,先是恭敬地双掌贴额行了个礼,而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南宫锦,脸上忽然浮现出担忧之色来。
“姑娘怎么清减了这么多,可是最近入夏了胃口不佳?皇后娘娘那恰好有一道开胃的酸梅汤,不如一会奴婢派人送些来给姑娘尝尝?”
南宫锦愣了一下,“嬷嬷认识我?”
嬷嬷也跟着愣了,不解地望向陈嬷嬷:“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跟不认识我了似的?”
陈嬷嬷顿了顿,赶忙解释:“素商姑姑有所不知,小姐她前几日感染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发起热时嘴里总念叨些胡话,直到昨儿才终于好了些,许是这会还有些浑噩,还得有劳姑姑多照拂着些。”
听到这句话,素商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赶紧拉过南宫锦前后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的精气神都没什么问题后,才显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