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脱了下来,检查身上的伤口,后来才发现,这女孩是来了月事,怪不得嘴唇都失了血色。
楚萸一直觉得自己就是很不注意身体的人了,但是见到薛芒她还是震惊了。
给她检查伤口的时候,薛芒身上的旧伤真的太多了,刀伤、 剑伤,烫伤,各种各样的都能在她身上找到,胸口接近心脏处的箭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应该是刚才和自己比试时撕裂了伤口,现在还流着血。
虽是完全不认识的甚至是刚刚大打出手的人,楚萸还是从心底里心疼她,这样狰狞的疤痕出现在普通女孩身上,早就哭爹喊娘的去找人祛疤了,而她这样的伤不止一处,而且一个比一 个致命,一看她做的就是刀尖舔血的营生。
以命搏生机,就是不断走向深渊,时间久了,就再也体会不到常人的快乐了。
楚萸给她上了药之后谨慎的包扎完,给她穿上了衣服,又去给她打了一盆热水,用帕子轻轻地擦着她额角的汗。
也许是楚萸的照顾太无微不至了,意识不清醒的薛芒抓着楚萸的手叫了好久的娘亲,楚萸也没拒绝,还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用手一下一下地拍着薛芒,哄她入睡。
薛芒睡下后,折腾了一夜的楚萸也累了,本来是想着把榻留给伤者,但是这屋子里的地板睡起来会冻死人的,所以楚萸就轻手轻脚的睡在了里面,和薛芒挤在了一个被窝里。
小小的床上挤着两个人,倒是格外的温暖。
寅时三刻,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楚萸的房间里已经亮起了光。
外侧睡着的女孩轻轻推开了里侧女孩放在她身上的手,直起身来,点燃了床边的蜡烛,然后又躺下来,将女孩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借着烛火去打量女孩的脸。
一边看着又一边不断的凑近,凑近时又觉得自己挡住了床头的光,就又退回来,退回来又看不清,如此反复,外侧的女孩终于是烦了,整个人进了被窝,侧身抱住里面的女孩,然后轻轻地转过身来,将里面的女孩换到了烛火旁。
被抱着的女孩像是感受到了别人抱她,就伸出手回抱了薛芒,然后依旧睡得香。被抱住后,两个人离得更加近了,更加方便薛芒看楚萸的脸。
薛芒一直知道自己是颜控,或者说是个色鬼,小时候做杀手训练时就最受不了对手长得好看,别人说她肤浅,她还纠正说自己是有发现美的眼睛。
现在她承认了,自己就是肤浅。
现在正有一个完全符合她审美的美人抱着她睡得香甜,她觉得自己愉悦得不行,身上的酸痛好像都感受不到了。
昨日两人交手时,薛芒其实就在心里感叹过楚萸的美貌,但是昨日夜里匆匆忙忙地根本没怎么看清,现在女孩贴着自己,薛芒细细地端详着女孩的脸,每一处都长得正正好,完全踩在了薛芒的审美点上。
就连眼底的小痣都长在了她的心坎里。
看着看着,薛芒没忍住,用手轻轻地整理了下女孩的鬓发。
“原来你就是楚萸啊,我可是为你死过一次啊,你知道吗? ”
薛芒盯着女孩长长的睫毛,一边抚着她的秀发,一边说着
“不过,因为你的悉心照顾,我就原谅你了,我们当朋友好不好啊?”
说完也不管楚萸有没有听到,就伸出手去握自己身侧女孩的手,因为怕吵醒她,就轻轻地握着女孩的手指,上下晃了晃。
“就这么说定了! ” 这时女孩像是配合薛芒一样轻轻地嘤咛了一声,惹得薛芒一笑再笑。
看了久了,外面的天就有些微微亮,薛芒知道自己该走了,小心翼翼地拿开了女孩的手,然后轻手轻脚地下了榻。
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女孩给自己准备的衣服。
上面还留了字:想离开,就换上衣服,想打架,就叫醒我。
字体是极具观赏性的行草,与普通闺秀规矩的楷体不同,也不像狂草那样过度强调自由。
这几个字怎么看都应该是冷漠的,薛芒却在其中品出了一些 “ 霸道的温暖 ” 。
这女孩还真是哪哪都很符合薛芒的胃口。
薛芒看着字条,轻声笑了一下,然后珍惜的折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拿起纸条,去看衣服,才知道女孩真的好细心,女孩见自己身上的衣服过于单薄,特意为自己准备了保暖的裘衣,往里翻下去还看到了崭新的月经布。
看到这些,薛芒从欣喜变为了感动,上一次有人这样对自己已经不知是多久了,薛芒都回忆不起来了。
薛芒转身走向床头,俯下身在女孩耳边轻声地说了句:“回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