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着就有五十以上。
叶长清推开了佛堂的门,里面狭窄的过道里也是躺满了僧人。
佛堂最里面的密室也塞了不少病人,许是空间太小,很多病人的腿还伸在外面。
角落里被人忽视的低矮的门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应该是被人用蛮力掰下来的。
这样看来,里里外外大概有超过百人的僧人患者。
战乱五年,无人上香,无银两维护,这个小破庙是不可能养活得起这么多僧人的,结合着之前突然出现在夭夭房间的僧人来看,这里半数以上应该都是假冒僧人来等待救援的。
楚萸带着疑问上前,地上的僧人症状都和第一个僧人的症状一样,每个人的身体都发生了异常的肿胀,很多人已经失去了呼吸。
角落里有一些应该是已经西去的人,被盖上了厚厚的麻布,只留下了皮肤抽囊的头在外面。
楚萸不顾阻拦走上前,扯下了尸体身上的铺盖,不出所料,每一个人都是光着的,没有光着的也只是穿着单薄的里衣。
楚萸一个一个扯下遮羞布,引起了一阵阵骚动,外面的士兵们和躺在地上还算意识清晰的老古板们忍不住开始说她不检点。
叶长清听到声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然后走出佛堂,一个一个的点了穴,他们才消停些。
自始至终,楚萸都没有分出一点眼神给他们,自顾自地检查着那些还有气息的僧人衣物。
果然,每一个人都只穿了一件,不是光着身子穿外衣,就是只穿了里衣,唯一的赤色染衣里面还裹着两个人。
五年无人修整,这寺庙应该是没有富余去裁制更多的衣物给僧人们,这些人装作僧人没有衣服穿,就只好多人分着一件,死了的也就自然被扒了光。
了解情况后,楚萸站起身来,走向检查患者情况的叶长清。
男人转身,两人对视一眼,男人点头,楚萸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明了了现在的情况。
楚萸学着他蹲下身,与他一起去检查了患者头部,终于是在接近佛像处,出现了几位头上有戒疤的僧人,他们同样“衣衫不整 ” 。
看着僧人头上崭新的不行的戒疤,两人深深地震惊着。
这群人的伪装做的还真是很全面,换了衣服,烫了戒疤,想必是做了很久准备工作了。
这样看来,一开始预判的半数以上并不准确,这里应该是没有真僧人了。
如此费尽心机,又如此漏洞百出,认真中透露出极度的敷衍,主导人的目的实在是让人摸不到头脑。
不过无论如何,此行目的也都是救人,无论他们是谁,也都是这次瘟疫的受害者,受害者就有权利被救治。
两人整理完思绪后就投入了没有尽头的救助之中。
相对于静陀山的一团乱麻,望城这里就安宁多了,完成输液后,大部分病人的情况都好转了,卫朗也终于打算启程回鹿城了。
与祁玉拜别时,祁玉除了点头,再无回应,卫朗感受到了他态度反常,但是没有询问。
两人只是暂时站在同一战壕里,他没有兴趣去关心太多。
卫朗离开,薛芒自是没有原因再留下了,她与安槐早已割席,学着卫朗的样子在远处与祁玉拜别后,转身就要跟着卫朗离开。
没走出多远,身后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出了声音。
“ 她也要跟去吗? ”
这个 “ 她 ” 不言而喻卫朗和薛芒同时转头,眼神中都带着不解。
他祁玉不像是喜欢了解这些的人啊。
当然不,两人已经理清了关系,当然不会继续待在一起。
但是这些他没必要告诉祁玉。
薛芒自始至终都戴着面具,不用想也知道她与这里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然也不会出现在乱葬岗了。
薛芒没有回答,卫朗自然也不会拆穿她。
“ 若有缘,自然会同路。 ” 卫朗的声音在殿下响起
“ 有缘? ”
祁玉反问,似是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简单地询问,但是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暴露出了他现在的情绪。
他很不爽
这让卫朗更加的疑惑,眉头也疑问地皱了起来。
祁玉没有理会两人奇怪的眼神,几步走下殿来,逐步逼近站在卫朗身后几乎躲在门边的薛芒。
“ 你很怕我? ”
“ 二公子为人和善,奴婢自然不怕,但是二公子的威严是奴婢不敢侵犯的 ”
见人走过来,薛芒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行着礼。
面具之外露出的额头,早就已经红肿起来,是清晨对着卫朗磕头留下来的。
祁玉静静地看了片刻,然后双手扶起了面前人。
“ 免礼 ”
“ 谢二公子 ” 薛芒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