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轻哼一声,轻蔑的说,“这仗什么时候算完?就算打完,还拿什么还?”
关慕纪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半转头对跟在身后的柯以政说:“你且按皇上的意思拟旨。”
柯以政紧随着关慕纪的步伐移动,恭顺的说:“是。卓将军催得急,说是南边等不得。”
一棵高大的银杏树立于弯曲的园中小路旁,关慕纪抬头看看树冠,伸出手徒劳的接住漏下叶缝的阳光,斑斓的照了他满掌,道:“等不得就紧着点给他办,”他缓缓握起手心,零星的光线跃到指背,别有深意的说:“时间仓促,士兵、军资一下子凑不齐也是情理之中,估计得一批一批的送。”
柯以政恍然点头:“哦,明白。”
关慕纪问:“圣旨什么时候走?”
柯以政:“明日。”
关慕纪又背起手继续往前走:“与圣旨一道,带封信给赤威侯。”
悃京城西郊有座西桐山,山中有座琴仙庙,庙里供着俞伯牙像。相传俞伯牙死后成了琴仙,在仙界继续鸣乐。后世学琴者,均以琴仙为尊,时常供奉香火,虔心跪拜,以求琴艺有所成就。
关止因学琴三月期满,与师傅余无华一并乘车到琴仙庙祭拜。
庙宇后边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隐藏着一间不显眼的独屋。关顾之已在此等候,看到关止因开门入屋,并未急着问话,继续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
关止因行了礼,说:“太子殿下,时间紧,我也不想绕弯子,有一事,要请太子帮助。”
“本王又不急。”关顾之将扇子一下一下敲在另一只手心。
关止因也不管规矩,自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太子肯来见我,就说明也是有心与我合作的,说什么不急。”
关顾之嘴角一笑,打开扇子扇了起来:“你这么确定本王就会帮你?求字都懒得说?”
“此事于太子也是好事,说起来,我付出的代价还会更大,我们不过是互相帮。”关止因靠到椅背,翘起二郎腿,丝毫不在意女子的形象。
“余大师说,是你不想嫁给二皇兄,求着本王来见你,这会儿反倒变成互相帮了?”关顾之看她翘起的腿,还是跟蹴鞠场上说话喷渣子时一样粗鄙,心中暗想,枉费了这张脸。
关子因两手随意耷拉在椅子扶手上,说:“太子殿下这么在意这声谢,那小女子能屈能伸,说说本也无妨,可太子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吗??若坤王与二皇子沆瀣一气,成了一体,您还有什么底气与他们抗争?”
关顾之停了摇扇,其中利害,老师与他分析过。坤王若真的无心朝堂,子女嫁娶就不会都是朝中重臣,他也不会办个笔山书院,年年往朝中塞人,其背后还有苏一鸿这个手握重兵的老岳丈,狼子野心是昭然若揭。他是想做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由于拒娶一事,他已经成了关慕纪眼中不可掌控的太子,转而将目标投向了声名俱佳的二皇兄。太子如今事事如履薄冰,关慕纪就是他心中恐惧的源头,他不想做个傀儡皇帝,可更担心不能做皇帝。
脸色不再轻松,问道:“要本王怎么配合?”
“我需要能让我重病的毒药,但不能毒死我,也不能让我真的病,只是看起来重病不治,还要所有大夫都诊不出原因,能找到不能?”她一副懒散随意的样子,与关顾之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像是说着今天天气不错这样轻松的话题。
关顾之抿了抿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道:“没听说过,不过宁国有个地方,叫药王川,不缺奇门怪药,倒是可以安排打听一下。”
关止因撑起了身子,说:“我可是诚心与太子联手做这出戏,太子别用真毒害我。这些计划,我秘密留了信,”指了指自己胸口,“如果我毒发身亡了,不出半日,就会有人呈给坤王,到时结果如何,”她摇了摇翘着的腿,拉长声音:“可就不知道喽。”
关顾之恶狠狠的瞪着她,阴沉着说:“你心思倒挺多,放心好了,如果要杀你,本王可以不用毒。”
关止因心底有些发虚,手心里其实都是汗,但面上还是一副轻松自在,双手一拍扶手,故做潇洒的撑着站起身:“我不宜久留,望太子十日内就能给我个准信。”
关顾之收了折扇:“行。”
关止因走后一刻钟,关顾之才从屋中出来,严苦不知从哪儿冒到他面前。
关顾之:“走,去找老师。”
太子府内,关顾之身后的侍女抬着托盘,盘上盖了条红色锦布。关顾之在门口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襟和腰带,才抬脚迈进屋内:“绚儿,来看看这是什么?”
屋中的女子坐在棋盘前,手执黑子沉思,竟是在与自己下棋。听见声音,抬眸轻笑:“四哥回来了。”柔提裙摆而起,碧玉佳人,目含秋水,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
关顾之揭开红锦,提起淡蓝色的月华裙,比到楚绚身前:“绚儿真美!”
楚绚含羞低头,双手接过裙子:“冰凉丝滑,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