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塞,大脑飞速旋转,“秦子凌受了伤,他疼的不行,我帮他拿些药。”
“是吗?”
“当然!”江柳钦一个劲儿的点头。
谢承煜勾勾唇角,疾迅抽出腰间的双承,手腕灵活以剑尖欲挑开江柳钦的腰带,她心一急,连忙双手护着自己的腰间,而谢承煜的剑尖却突然换了方向,往她臂膀上处划去。
霎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臂上处那块衣料和着渗满血的纱布一同被割破飘落在地,露出少女一小截白皙细腻的藕臂,其上已血肉模糊,少许肉块因她先前强行将尖钩拔出,而掉落,伤口极深,令人触目惊心。
她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只是虚晃一枪,还是被发现了。
“我勒个乖乖!谁叫你这样处理伤口的!”一旁的军医神情震裂,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连一旁的谢承煜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江柳钦面露难色,低声道:“将军,我错了。”
“你有何错?”
“我错在不该说谎,不该私自跟来,我以为只要我东躲西藏,就不会被发现,谁料,还是被那蛮人伤了,于是我就躲藏在草丛中,一直到大军获胜才敢出来。”
江柳钦继续赌,她那么隐蔽,以纱覆面,那距离教人看不清人脸,若是被发现了,如何解释,以谢承煜的心眼子,她怕是逃不脱严加拷问。
谢承煜静静听着,一双漂亮眸子此时似鹰般洞若观火,仿佛看透一切。
“你跟来干什么?”他说。
起了夜风,吹得帐帘微微晃动,风吹拂她的伤口上,凉得她的臂膀痛意愈烈,她还抱着那些瓶瓶罐罐的药,强忍着痛意,扯着嘴角随口胡诌道:“我担心你。”
军医顿时咳出了声,转头不是,离开也不是,两人都不说话了,气氛有些奇怪。
他看着江柳钦,话却对着身旁的军医说道:“你今夜先给她胳膊处理一下,明日找个医女来。”
“是。”
谢承煜轻扫了一眼,转身离开。
“对了,挑几瓶药给她。”他行至帐门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别死在了我营里。”
这伤药效果极佳,上了之后就不需在上一道了,拿多了也无甚用,倒是白白浪费,军医下意识口吐不用二字,却又立马止住了嘴,将军之意不得妄自揣测。
江柳钦心下一颤,苦笑着,不至于,不至于,只是手臂伤着了,还负不上整条性命。等军医给她上好药后,又递了几瓶药膏予她,离开了帐中。
四下终于无人,她这下松了一口气,缓缓解开腰带,腰间处也被那尖钩所致,虽不及胳膊上的伤口深,那尖钩当时只是从她腰间一擦而过,并没有全部没入其中,但其上的倒刺却是割的她格外疼痛。
她小心翼翼解开衣衫,用纱布轻轻擦拭血珠,将那药膏用指腹蘸取,薄薄敷在伤口,顿时刺痛感减弱,铺面而来的是阵阵清亮感,让她舒适不少。
帐外,何吉言向谢承煜汇报着在九江州发生的事,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向他汇报。
临走前,何吉言问过谢承煜,若是告诉了江柳钦伏兵位置,她若是同党,与其勾结来袭此处又该如何,年轻的将领眸色凉薄,语含讥诮:“那纸上的位置模糊,只画着与你交接的地方,一来她不知我到底又多少精锐埋伏于此,二来,若是她当真如此,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且等且看罢。”
思绪飘回,夜晚微凉,何吉言目光重新移至谢承煜身上。
“将军,由此可以确定,江姑娘是否存有异心呢?”何吉言疑惑道。
年轻将领缄默着,今日那蓝衣女子的身影还历历在目,旧景重现,倒叫他一时恍惚,迷茫起来。江柳钦手臂上的伤口血淋淋一片,不仔细看像个血洞,看不出是什么所致。
可太多巧合了,直觉告诉他的判断是对的,可是为何?
她那箭术,不像是刚学不久,倒像是苦练许久,加上天赋才成的。一个寻常百姓的女儿,成日为生计担忧,却还能够不顾街坊邻居眼色看法,父母阻拦,从小去学箭术?
可她在战场上拼尽全力守护九江军的样子倒不像是作假,包括那三箭,射死了欲偷袭他后背的那三人。
疑点满满,她依旧满口谎话,竟不知何时,他也懒得拆穿她了。
“至少,目前来看,”谢承煜停顿了一会,又道,“她不是想害我们的人。”
何吉言点点头,告身离了帐中,独自留年轻的将领一人沉默驻足,无人能猜透他此时的心之所想。
是夜无风,他思极往事,念至今朝,竟无一丝头绪,四方郁郁阴阴,寂静凄寒,军士们都已熄烛歇息,漆黑晦暗的夜幕隐匿着褴褛枝丫,看不清一切,空洞乏味。
帐中熏香袭人,炉火蓬勃不尽,他缓缓踏出帐幕,欲摆脱这暖和惬意,易教人一时懈怠,冲昏了头脑的暖帐,本是秋高气爽的天,暗幕虽无凉风,漫天漂游的干燥冷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