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巨额财产给你和你的情人吗?”
“……”
黎梓感觉到衣袖被人往后拽,对方力气很大,身体前后踉跄一下。
“我没事。”她紧紧抱住许无骨灰盒,穿着一袭黑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回头轻声向旁边人说。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能接触到几十上百个媒体,有约访,有跟踪,有偷拍……黎梓从未正面回应外界声音,也没有和其他失去丈夫的妻子一样,在媒体前痛哭博取同情,为所谓出轨传言找借口。
是预谋也好,出轨也罢,她都没有在意,任凭媒体随意捏造。。
相反,从知道许无被执行枪毙,集团股票暴跌,家族利益纠纷……所有接踵而至的消息,却没有比那声枪鸣让她更加撕心裂肺。
“黎小姐,你当初和许无先生莫名成为夫妻,如今许无先生财产全部转移给你,是谣言还是早有预谋。”
“据说黎氏集团最近要收购zz集团,这个提案你有参与吗?作为zz集团现在最大股东,集团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媒体记者不依不挠,举着笨重摄影机跟着黎梓前进步伐,生怕错过任何重大信息,一步步退到殡仪馆停车场。
“黎小姐,请你正面回应一下,许无先生杀人动机是不是与你情人有关,你不敢正面回应,是不是真的如外界传言一样,接近许无是为了财产。”
没有了老公,又继承了大笔遗产,在媒体看来这就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
见黎梓即将上车,面对媒体的提问,她丝毫没有搭理。
一个几日来毫无收获的记者怒斥着脸,举着摄影机直接冲上去大吼,将笔记本砸在黎梓身上,眉毛因为激动情绪在脸上四处乱飞。
“你敢做就不敢当,是吧?许无是因为你才杀人的,为什么不是你去死,你怎么还有脸活着。”
黎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被保安拦住的记者。
是一个小姑娘,扎着丸子头,长得很清秀,年龄与她相仿。
“像你这样凉薄的人,为什么八年前没死,黎梓,你真是一个贱人!”
为什么如此凉薄?这句话如同一根无形穿刺针一般,刺进黎梓身体后肆意在身体乱窜。
黎梓顿了顿,自嘲道:“确实凉薄。”
黎梓冷笑,抬头看了看天空。
北方的冬日,刚好碧空如洗,却还有细雪在纷飞。周围人声鼎沸,喧嚣无比,却没有任何关照慰问,只有无数夺取流量的质疑声,实在冷漠无情。
黎梓没有过多停留,上车后关上车门,隔绝外界所有声音。
助理今日特意开的车,是以前许无接她下班的林肯车。黎梓从未想过,有一天是她来接许无回家。
车行驶到高速公路,桥的两侧,一方是高楼大厦,一方是偏僻荒凉。许无带她看过世间繁华,素色如锦,过眼云烟后,大梦初醒赶往荒芜。
“我想带他再看看南宜。”黎梓开口。她低头看着骨灰盒出神。
这一生,许无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生活。大概,连南宜外滩都没有去过。
前面开车的是许无生前助理,他透过后视镜望向黎梓,“那我通知其他人三个小时后再去南山墓地。”
黎梓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不说话,身体僵直坐在座位上。
“黎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
脸上没有一丝痛哭的痕迹,眼神却如同死鱼一般空洞无神。
许无平时仗着183身高,喜欢像小孩子一样高举她转圈圈,会嘲笑她够不到挂在窗边的挂牌。以后,许无再也没有机会做这些欺负她的事情,后半生他要永远留在盒子里。
黎梓轻轻一抬,和许无欺负她一样,抱住他举高高。
许无,他好轻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凉薄?”黎梓问前面开车的男人。
开车的助理是一直陪在许无身边的张叔,马上就快到退休年龄。许无失踪的三个月,张叔也进了医院。他今天,是特意来送许无的。过了今天,张叔会离开zz集团,离开南宜。
“……”没回答。
“许无对我这么好,他死了,我连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黎梓抿了抿嘴唇,抬眼看后视镜里正在开车的张叔。
张叔吞吞吐吐开口:“黎小姐,你是爱上老板了吗?”
爱?她不知道,张叔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在许无执行死刑之前,他一直以为黎梓对老板只有厌恶和憎恨,可从老板失踪后,黎梓变得冷漠沉闷,直到现在这般行尸走肉。面对黎梓这副模样,他反而更加担心,害怕她会随了许无一起离开。
黎梓开口问:“张叔,你能告诉我什么是爱吗?”
刚问出口,她觉得自己太可笑了。爱,似乎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十六七岁时,她曾情窦初开,喜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