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地上凌乱的书籍和纸笔。
在此之前，孔松月从没听说过北安王是个结巴。
世人皆称北安王英雄气魄，清慧八年，独身一人，追亡万里，深入北境，于万军之中直取魁首头颅。
这些年，他雄踞北部六州，恩威并施，治下有方，使北部诸文人尽数拜服。
眼前的人......实在和北安王搭不上半点关系。
北安王在一地乱糟糟的纸张里翻来找去，闹得哗啦哗啦一阵响。
他不顾仪态地趴在地上，气急败坏地扔飞了一张又一张废纸。
孔松月借着烛光，瞥见纸张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
“找、找到了。”北安王掐着一张纸，眼中血丝瞪出。
那张纸好似千钧重，压得他抬不起手。
他看着那张纸，一瞬间忘了身后的孔松月，兀自对着粗纸目瞪欲穿。
纸上第一行：我妹月娘，秀容彩煌，身携步光，剑藏天罡。
北安王喃喃念出。
“步光，天罡......”步光剑和上面的天罡星纹只有师父、梁川和兄长知道。
她接过北安王手中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的墨字如群蚁排衙。
是兄长的字，也是兄长的措辞。
第二行、第三行、第四行......都是只有筝摇山上四个人才知道的事，甚至有些是只有她和兄长才知道的事。
北安王注视着她，他七老八倒的仪容此时蓦然显现出一层凛然冷气，眼中风霜怒视着洙邑千百腌臜。
“月娘，你敢去宫寻仇吗？”
她停顿了目光，缓缓抬头，自己干嘛要寻仇？如果太后真的是凶手，师父也不会让自己来帮忙了。
面前的北安王颓丧不再。
他字字重锤，“若你敢，北部六州的力量皆可为你所用。”
“北部六州......北安王，你为何要帮我？”孔松月一怔，这人，看着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