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物庇护的情况下直接接触这东西,很可能就会变成红姑娘这样。”
“一夜苍老......”孔松月心里堵了一大块石头,声音也苍白,“苍老的只是面容吗?寿命会有影响吗?”
红姑娘闻言,亦紧张地看向北安王。
老人沉重地点了点头,“会。”
“完了。”红姑娘呆呆默念,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地,酸麻的眼眶中倏然滑落一抹水光。
北安王补充道:“如果小心一点,不直接碰到的话,影响不会太大,但同样会在体内留下祸根,比如噩梦缠身。”
“噩梦我倒是无所谓。”孔松月道。
北安王不以为然,“这远比你想象的要痛苦。”
见二人越来越偏离重心,红姑娘忍不住插了嘴,“王爷可知解法?”
“有是有。”北安王如鲠在喉,“解法远在千琥谷。”
“那店主......”
“他不学无术,不会解。”
“可他是千琥谷人,可以回谷里找。”
“他不学无术,千琥谷早就不想承认他了。”
“......”红姑娘无语凝噎,她头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识到了不学无术的可怕祸果。
红姑娘彻底没了精气神,看着令人心生可怜,孔松月也替她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救她吗?”
北安王道:“目前我没有直接的解法,但郑鸢或许能找到线索,她远比明面上更了解千琥谷。”
北安王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了。
孔松月接道:“可如果向她询问,恐怕会被她发现下毒的事。”
北安王以沉默作答。
地上垂头丧气的红姑娘骤然一个激灵,什么下毒?给谁下毒?这是自己可以听见的吗?
暗室再一次被可怖的寂静吞没。
她心想这可不行,大家都不吭声,她小命怎么保?
遂又怯怯道:“孔姑娘你看着就面善,若你今日救我一命,他日我一定以命相助!”
她语调凄凄,“我小命一条无甚重要,可我家有老娘卧病在床,实在没办法抛下老娘,看她伤心欲绝,看她白发送黑发。”
话音刚落,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也是白发人了,这下子不是老娘白发送黑发,是老娘白发送白发,心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唉。”孔松月一声轻叹,天底下怎么总有这种可怜事?她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悲恸,明白个中滋味酸苦难耐。
帮她一帮,未尝不可。
反正她也得接触郑鸢,顺带帮忙查一下解药,也不算太麻烦。
左右不过是她谨慎一点就好,谨慎一点别让郑鸢发现蛛丝马迹。
向左是红姑娘凄凄切切的伤心,向右是北安王沧桑垂老的无奈,她长吸一口气,暗室中的腥臭冲进五脏六腑,胸中犹豫烟消云散,她孤身一人,无甚牵挂,身涉险境亦不过是可有可无之举。但如果这番可有可无之举能为自己,和阴间的兄长积累几分福报,也算是不亏了。
正当红姑娘以为她要拒绝时,却听见她清凌凌的嗓音再度响起,“我还是陪一趟吧,陪王爷继续兄长未完成的复仇,也顺便帮红姑娘找一下解药的线索。只是王爷,这中毒后,红姑娘还有多久的活路?我得留意一下时间,不敢太拖延。”
红姑娘一喜,抬眼的瞬间盈满了难以置信。
北安王本该同样欣喜,结果则是他捶胸顿足,埋怨起了自个,“老夫不该隐瞒你,哎、哎、哎!松月,孔松曦本想你安稳余生,我把你牵扯进来,或许不是好事,你当真愿意?”
“我无妨。”
“好。”苍老的大手沉重地搭在了孔松月肩上,好似托付了千钧使命,北安王眼中动容与坚然同在,“红姑娘之前身强力壮,应该能撑一年左右。”
红姑娘一下子卸下了重担,呼吸都顺畅了,不过刚顺畅没多久,暗室诡异的气味便让她恨不得没有呼吸。
“一年够......吧。”孔松月有点怀疑自己,毕竟自己只是来杀邪祟的,没打算刺杀太后,对千琥谷的毒虫更是不了解。
总归还是得试试的,毕竟眼前是一条人命,她不能置之不理。
她道:“好,接下来就先麻烦王爷打点入宫的事了,我目前一直在洙邑这儿寻找兄长的尸身,随时都可以动身进宫。”
简短的告别之后,孔松月恍然意识到一炷香的时间快过了,遂向二人告别。
临走,她又忽然想起出门前贾青策的反复叮嘱。
他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念叨了好几次“四两银子”和......“红姑娘”。
藕粉色衣衫、双丫髻、细长眼的红姑娘。
她忽地转身。
名为“红姑娘”的老妪,除了年纪,其他貌似都和贾青策说的一模一样。
孔松月骨鲠在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