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算计,全然把自己摘干净了。哪怕今寻初去查,也只能是那丫鬟心怀不轨,害了今寻初。
今寻初不是傻子,这后院许多争斗她都看得明明白白,后来落了水她就想清楚了,但还不待她去找祝妙柔,就发现了祝妙柔偷人。
被今寻初撞见祝妙柔私会外男,正是今日之事。因着都说今寻初推了李三姑娘,她就被罚在祠堂跪上三日,今日正是第二日。眼下虽然开春,但池水也冷,今寻初又受了风寒,在祠堂根本是活活受冻。她那骄纵霸道的三妹妹祝嫣柔便着人烧了一盆劣炭,故意抬到她面前来戏弄她。
这炭烧起来根本是尘灰四呛,今寻初根本受不了,偏祝嫣柔还硬要拿那盆炭往她面前凑,差点没有将烧红的炭倒在今寻初脸上,今寻初忍无可忍,这才推了祝嫣柔。
而撞上祝妙柔私会男人,正是因为祝嫣柔在祠堂把事闹大,今寻初挨了祝勤一顿骂被拎到后边枯井旁罚跪,那男人听了动静慌不择路,祝妙柔也慌慌张张,二人就这么衣衫不整地撞了上来。
前世的今寻初哪里想过害人,竟走脱了这样好的机会。如今再来一遭,她必得好好利用一番。
“三妹妹,你这炭都要烫到我脸上了,我不躲不行啊。”今寻初看着手背被稍微烫了一下的祝嫣柔,“总不至于,你深夜前来,就是为了要拿这盆炭烧死你二姐姐吧?”
“你胡说什么呢?”采薇道,“我们姑娘是好心才啊——”
她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今寻初一个巴掌。今寻初道:“我和三妹妹说话,你算什么东西?难不成就是你给三妹妹出的主意,让她拿炭盆来烫花我的脸?”
“我……”采薇才想出言,可一抬头却撞上今寻初冰冷至极的眸光,一时竟打了个寒颤。这二姑娘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突然之间就咄咄逼人起来,身上的气势也如此凌厉。不对,二姑娘本就不是个蠢的,她和三姑娘吃过二姑娘许多暗亏。
采薇心想的那些暗亏,全是今寻初忍无可忍才略施手段,若非她母亲许宁微一直要她忍气吞声,祝府这些人,哪里够她戏弄的?
今寻初猜的不错,的确是采薇撺掇了祝嫣柔。祝嫣柔贵为府里的小姐,就算是欺负了今寻初,那偏心眼的祝勤也不会说她什么,可采薇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她要是敢拿炭火烫伤今寻初,那就成了以下犯上、刁奴欺主,哪怕是为了祝府的颜面,祝勤也不会轻饶她的。
于是采薇一缩舌头,要说的话都尽数咽了下去。但祝嫣柔不服,嚷道:“你给我扣什么帽子?我可怜你罚跪,这才送炭给你,你竟然不识好歹。想来也是,你和你母亲原也没烧过什么好炭吧?”
“好炭?”今寻初眉梢微挑,语带嘲讽,“烧起来就铺天盖地的烟,休说是为官的家中,便是平民百姓,会烧这样的炭?三妹妹别唬姐姐,找这样的炭,怕是比找金子做的炭还费事吧?”
祝嫣柔一时语塞,今寻初隐隐一笑,接下来这丫头还有用呢,且放她一马。她道:“我知道三妹妹是为我着想,但我不也是为三妹妹考量吗?三妹妹想想,做姐姐的受了罚,妹妹不但不落井下石,反而深夜送炭给姐姐取暖,岂不是好事一桩?这传出去,对妹妹的名声可是大大地有益。妹妹不是早就羡慕那些名满京城的贵女吗,多做些善事传扬出去,还怕及不上她们吗?可若是有心人知道了,借着这劣炭添油加醋,那可就适得其反了啊。”
祝嫣柔被今寻初说中了心思,她的确嫉妒那些高名远播的名门贵女,总想着自己也能被京城勋贵称赞,但外面的人连她是谁都记不住。
她哼了一声,道:“照这么说,我给你送炭反倒有错,还得谢你成全我名声?”
今寻初笑道:“都是一家子姐妹,不必道谢。”
这话堵得祝嫣柔一口气憋在胸中,只得跺了下脚。
但此事说起来也是她理亏,她刚刚确实是想用烧红的炭把今寻初弄毁容的,不过现下一想,这还好是没有,否则今寻初再怎么不得宠,烧伤了这样的大事,也是不可能不追查的。祝嫣柔可是还记得,今寻初四五岁就能把祝勤折腾的差点革除官职,而且这种事传出去也是真不好听,保不齐她会被人家指指点点一辈子。
都怪采薇,说什么二姐姐才是府里面最美的,哪怕是京城里也鲜少有人能跟她媲美,弄得她一时嫉妒,这才弄出这些事,还害得她自己烫了一下。
祝嫣柔踹了炭盆一脚,转身欲走。今寻初走到她身边,道:“夜里天黑路滑,我送三妹妹吧。”
“你还在罚跪呢!”
今寻初道:“妹妹这就忘了我方才说的话?做姐姐的受罚,妹妹若是能帮姐姐免罚,外边的人只会说你心地善良啊。”
“你少忽悠我。”祝嫣柔同她母亲一个性子,都仗着祝勤的宠爱嚣张跋扈,却没什么脑子,常常被祝妙柔和她姨娘当枪使。
“怎么是忽悠呢?”今寻初道,“三月之内,我保证人三妹妹闻名京师,不说风头无两,但怎么着也得比肩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