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的对。”
玄凝抱手冷笑道:“的确不该本君负责,是画师自己从长公主车上跳了下来,挡了本君去路,还让本君的马儿受了惊吓。按照琼国律法,本君非但无罪,你还要赔偿本君损失费。”
她言辞咄咄逼人,棠宋羽依然不为所动。
“殿下要多少损失费用,我赔就是。”
“画师觉得该赔多少?”
“……黄金十两。”
“不够。”
他总共家当加起来也就只有这个数。
棠宋羽只好又说了一个数,大抵是要他穷其一生才能攒够的数目。
可她还是摇头冷笑,“不够。”
他总算慌了神,问她到底要多少费用。
玄凝弯腰凑到他脸前,琥珀色深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才悠悠开口。
“一个棠画师,刚好够。”
“……”他抬眸望进她眼中,半晌不语。
有风吹进来,烛火摇晃,她脸上的光也晃了晃。
等烛火重归静谧,棠宋羽却已别开了目光,闷声道:“除了这个,别的都可以赔给你。”
玄凝眼里没了颜色,起身又伫立片刻,转身出了房间。
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
“不要乱动,我一会回来。”
她说的一会儿,便是等到鸡鸣三回天,棠宋羽昏沉沉睡过去又醒来时,发现她站在床头盯着他。
“把药喝了。”
她不等他坐起,直接端碗拿着勺子喂他。
“喝,不然我用嘴渡给你。”
她这样威胁,棠宋羽就算再不愿也张开了嘴。
药汤酸苦,苦的他眉心紧锁。
玄凝无动于衷,只是看他喝完,又盛了一勺递予嘴边。
她还在生气。
他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让她消气,却听见她问:
“你拒绝我是因为她是长公主吗?”
玄凝将勺子递到他嘴边,忽而一笑。
“你不会是在欲擒故纵,权衡利弊吧。”
“……”
“一个是天家公主,未来天子,一个是玄家世子,未来玄家庄主。”
“两个人都围着你转,棠画师是高兴过头,不知道该跟谁好了?”
“出去。”棠宋羽闭上嘴,不再肯接受她喂来的药。
“我刚才说的话,棠画师是忘了吗?”
勺柄与瓷碗相撞,“叮”的一声脆响。
他挣扎的动静太大,连床头烛火都不断晃动。
上身牵连着下身,他忘记自己的腿受了伤,只动了一下,便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紧闭着嘴,汤药无法渡进去,有几滴从下巴顺着下颌骨滑落到枕边。
更多的是被玄凝自己喝了下去。
药汤是真苦,难怪他皱眉。
那又何妨,她会自己找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