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杀死父亲的孩子,这些都是存在的。
人性不值得被相信。
“那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吧。我的手下都是好人。”
迪诺的声音又轻又远,恍若下一秒就会飘进空气。
真羡慕呢。爱丽丝想,或许也这样说出了口。
眼皮越来越重,力气在一点一点被抽离,好想立刻闭上眼睛。
“那你呢?”男人突然问,“你又为什么会对阿尔伯特这么死心塌地呢?”
嗒——
某处扳机忽然被扣动。
后背攀上凉意,冷风从毛毯与脖颈的间隙间挤占穿过。
爱丽丝瞬间清醒了。
脑海里浮现出尘封已久的画面,要不是迪诺·加百罗涅问起,她几乎已经忘记这段过去。
她盯住迪诺,停顿了一会儿。
“嗯……没什么特别的。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被杀死了,是首领收留了我,成为了我的归宿。”
确实是黑|手|党家族中十分常见的故事。
迪诺点头,轻易接受了她的解释。
他笑:“有爱丽丝这样忠诚的手下,阿尔伯特真是幸福呢。”
“不,加百罗涅有您这样的首领,才真是幸福。”
恍然间,爱丽丝的目光仿佛变得冰凉锐利,刀似地扎向男人,叫人无处遁形。
加百罗涅莫名颤了下,一时间竟想避开这注视。
可当他再次看向她时,那张白得有些透明的脸上仍旧是熟悉的微笑,眼睛无辜地眨了眨,好像一切都只是男人的幻觉。
“你指什么?”
“暗杀首领——这不是你的意思吧?”
迪诺微愣。
“不是我。”他皱眉,替她手里的匣子重新补了火,滴水不漏地回应了她的问题:“我也坚信不是家族里有谁故意设计。那天的事还在调查,给我们一点时间。”
爱丽丝没有评价,也不再微笑,困倦席卷而来,累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女人偏头望向加百罗涅手里的玫瑰,这位温柔的首领为她摘下却不属于她。
也不要紧。她有她的使命,她对首领忠诚永远不灭。
本来,最初最初,她就是不期望拥有花的。
可迪诺察觉到她的视线。悄无声息的凝视,仿佛窥探到了一些来不及收拾的情绪。
他在女人肩膀轻轻按了按,反常地停留了过于长久的时间,待到爱丽丝不解地和他又对视,却是伸手,他把那支娇艳欲滴的送进了她手里。
“是你的玫瑰。”眼前的意大利男人竟俯身亲吻了她的额头,“没关系的,它可以任你处置。”
怎会如此阴险又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