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来了,你要不要进屋去呀?”
不料,当时却见平安难得的冷了脸:“他来,我就要进屋?”
叶兰芝只觉咬住了舌头,不知该怎么说话。
平安紧接着又冷声道:“廿九哥?论亲疏,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做你的哥哥吧?”
他这话一出,叶兰芝脑中仿佛有一根筋被打通了——哦,平安不喜欢田廿九,原来是吃他的醋。
她弯着眼笑了笑,凑近了些:“哦。论,亲,疏。那论亲疏,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姐姐啊。”
她说完,便眼神期待地看着平安。
等了一会儿,却见平安只面色如常,冷淡地看着她。
外头又传来田廿九的声音:“兰芝妹妹,平安——我和阿婆来送菜了!”
她自觉等不来,洒脱地耸耸肩,转身去外头接菜了。
可同田廿九把菜搬完,两人倚在竹篱门前聊天时,平安忽然抱着斗篷出来了。
日头将落,田廿九正向叶兰芝介绍村里赶集的事。
“卖什么的都有,我跟着阿婆去的那回,偷偷尝到了一口酒。”
“酒?”
“对,酒。味道很……很怪。但喝下去,整个人都飘乎乎的。”
叶兰芝听得如临其境,正想象着自己飘忽起来是种什么感觉——
“姐姐。”
身后兀地便轻轻地飘过来一句。
她瞬间一个激灵,仿佛真尝到了那口酒。
回头,便见平安捧着斗篷,站在几步开外。
“斗篷的系带缠到一块了。”他说道。
叶兰芝压着上扬的嘴角,走过去接过斗篷,将系带解了开来,为他披上,系了个结。
“好了?”
平安不看她,点头:“好了。”
叶兰芝“哦”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平安沉默了会儿,方道:“谢谢姐姐。”
叶兰芝这才笑了笑,回身对田廿九道:“时候不早了。”
“是,时候不早了。”田廿九回过神,摸了摸脑袋,犹豫道,“你们姐弟……感情真好。”
叶兰芝仍笑,没答话。
倒是平安凉凉接了句:“毕竟论亲疏,兰芝是我的姐姐。”
他在“我的”二字上咬字重了些,田廿九饶是再朴实,也听懂了。
当即点点头,日后再来时,都捧着平安,总说叶兰芝与他姐弟情深。
但平安似乎还是不喜欢田廿九其人,即使听了一耳朵好话,对着田廿九的脸还是冷的。
十年来皆如是。
不过十年过去,情谊到底是深厚了。
日头出来了,这天又是田廿九来送菜的日子。
菜阿婆年事已高,送菜的担子便交到了田廿九手里。
远远见着一个挑着扁担的身影走近,叶兰芝便朝屋内道:“田廿九来了。”
平安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到底是点了点头。
叶兰芝照例要去帮田廿九卸菜。
手伸到一半,却被田廿九拦住了。
他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道:“这点东西,我一个人来就好,兰芝妹妹别累着。”
叶兰芝好笑道:“我四岁时能帮你,十四岁倒会被累着?”
田廿九脸一红,却仍自顾自地卸菜:“总之不好,我是男的,又比你大两岁,哪能让你来。”
田廿九确实比他们都大上两岁,因是乡间干农活长大的孩子,皮肤是小麦色的,身体也更结实。
叶兰芝不知他这日是怎么就忽然注意起这些细枝末节来,但想想今天的日子,总归是顺了他的心意。
“那行,要我帮忙时叫我便是。”
直至卸完了两筐菜,田廿九也没出声。
他撩起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脸:“兰芝妹妹,都放好了,那春笋是我新鲜挖的,你同赵叔说,早些吃了好,别等老了。”
叶兰芝点点头,招呼他:“知道了,日头大,晒得慌,你坐会儿再回。”
田廿九犹豫了会儿,他其实不止要送赵家一家的菜,但看了看叶兰芝,终于还是点点头。
叶兰芝朝他笑了笑,忽然朝厨房走去,口中神秘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平安特意备了东西要送你。”
田廿九愣了愣,反应过来,连道:“今日是我生辰不错,但,但,但我不能收你们的礼。”
里间传来一句冷冷的“有什么不能”。
便见平安两手拎着两坛酒,稳稳走了过来。
他将酒坛子摆上桌,叶兰芝也正从厨房端了碗出来,一面解说道:“凌云山上的酒,天下难求一坛。”
田廿九听了“酒”字,不由便滚了滚喉头。
“酒?”
“酒。”叶兰芝挑了挑眉,“怎么样,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