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章阳开口说道。
黄老怪点头，没有说话。
“你前面说，有完整的神魂才能突破分神境，想来，分神境主要修炼的是神魂。眼下若是引爆离魂丹，是不是代表我这具金傀再无寸进了？”
章阳突然问道，虽然对修炼一事不懂，但他从小悟性不错，抓住了关键点。
黄老怪盯着眼前才十五岁的少年，这次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你很聪明，但这不是你威胁我的筹码，一来，你的神魂只是被分离、被封印，不是被打散，后期只需要找到滋养神魂的药材进行滋养，随着神魂壮大，金傀仍旧可以突破，无非耗时更长，所需药材较多而已；”
“二来，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你炼制到更高的境界，毕竟现在的你，已经强过普通的分神境中期了，甚至稍弱的分神境后期也可一战，你的身体强度已经不输分神境后期，只是念力不足而已！”
章阳点点头，虽然对境界没有很明显的感知，但是体内庞大的力量，确实很强！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呢？”
黄老怪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许是太久没有与人说话了，遇到个还算熟悉的人，忍不住就说了这么多！”
他特意加强了“人”的语气。
这次黄老怪没有说谎，他加入赶尸派已经几十年，周围全都是不人不鬼的执旗者，或自己或他人炼制的尸傀
加上赶尸派在世人眼中本就不是名门正派，导致他们也很少现世，与活人接触的机会自然就少，这么多年来能说上话的没有几人，更别说这些藏在心里的话。
“你觉得我还是个人？”章阳问道。
“至少，现在还是！”
“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一年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杀人的勇气，哪怕是那一天，即便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也没能有杀他的勇气，只是阉了那畜生！”
黄老怪没有接话，章阳继续说道：
“在那个时候，我也认为自己还算个人，还有人的理智和怯懦。”
“但你看看今天，挥手之间，十几人脑袋崩碎，尸横遍地，我却未曾眨眼。”
“也许你会说当时是神志未归，处于本能，但之后呢？我将吴雷削肉剔骨，那时候，我可是十分清醒！”
“试问，什么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说，我还算个人吗？”
说完，章阳静静的看着黄老怪。
黄老怪还是沉默，当时章阳所展露的狠辣是他也没能想到的，吴雷的残酷死法更是刷新了他的认知，对于这一点，他不想反驳，当然，也不重要。
“其实，从你我相遇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死了，心死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反而有点感激你，至少你让我报仇雪恨，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怎么样，重要吗？”
“另外，有句话你说错了，我没有威胁你，因为我早就不想活了！”
黄老怪哑然，正如章阳所说，他只是要报仇而已，只要能达到目的，被算计，被利用，被折磨，甚至被杀死，又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黄老怪突然有个想法。
“若不然，就这样留着他的神志，看看他最终能突破到什么地步？”
刚冒出这个想法，黄老怪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这是留了个随时可能致命的杀手在身边啊，万一哪天他又想活下去了，自己岂不是很危险？
可现在将他神魂分离，日后想要再进一步会异常艰难，如果能将他一直控制在手中，或许有朝一日他能突破到的冲灵境，成为传说中的灵傀，那我岂不是也能一步登天？
况且阴丹还在自己手中，只要他想反水，自己也随时有挽回局面的手段，这个险，可以冒！
人就是这样，赌博的恶性永远难以根除。
以小博大的思想会将人心的贪婪越放越大，让理性越陷越深。
心中一旦贪婪萌芽，后续就会无限增长，因为自己会找到无数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黄老怪眼中神色不断变幻，片刻之后，目光重新坚定。
“谁说我一定要将你的魂魄分离了？”
“什么意思？”章阳不明所以。
“很简单，我不会分离你的神魂，也不会抹去你的神志，只需要你留在我身边，帮我完成三件事就可以！”
章阳本不留恋这个世界，想让他直接引爆，但黄老怪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
“到时候阴丹我会给你，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你自由，哪怕最后你还是想死，也随你便！你也可以拒绝，到时候你就一辈子当个没有思想的傀儡，杀人机器就好了！”
“哦，顺便提醒你一句，你杀了吴雷，他爹郡守吴雄肯定会找你报仇，可能掘地三尺都不会放过你，你这姐姐的坟头，怕是也难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