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日,江蓠已是一头银白长发,她本就肤白如雪,再配上这异瞳,确有几分异域风情,很难将她看成原来的江月。
三人围着她左盯右瞧的,看了将近半个时辰,江蓠终是受不了,打断他们,“别光傻看了,到底怎么样?行不行?给个话倒是。”
百里玄乂有些出神:“昨日你说像一种狗,我今日却觉得,更像一只异瞳的白猫,很独特,很美。”
百里楚言也认同的点点头,“像个小仙女。”
“嗯,更像猫,好看!”李君萧附议道。
江蓠彻底不计较了,且心花怒放美滋滋的很,若此时她身后有根小尾巴,定然摇得很是欢实。
管它是像猫还是像狗,百里楚言喜欢就行!
当晚,百里玄乂就带着江蓠和李君萧离开碧落山庄。
江蓠怎么也没想到百里玄乂给她安排的新身份是李君萧的表妹。
百里玄乂的解释是李君萧的母亲姓江,李君萧虽在江湖上名声赫赫,但对于他的来历,却并没几个人知道,以他表妹的身份不容易被怀疑。
他让江蓠跟在李君萧身边待上三个月,等江月一事的风波平静后,再回燕都城。
“你怎么不早说,要离开这么久,我都还没和楚言道别呢?!”江蓠急了,她还以为只离开几天就会把她送回碧落山庄。
闻言,百里玄乂冷着一张脸,“你与他有什么好道别的,不过是三个月不见,又不是再也不见。”
江蓠撇了撇嘴,她也知道三个月不算是很久,可是一想到三个月不能见到百里楚言,她心里就觉得很难过。
她有些委屈,“三个月也很久,是九十天,一千零八个时辰。”
百里玄乂忍不住泼她冷水,“你这么念着他,分别时,他可曾与你道别?”
江蓠垂眸看着无名指上的合戒,心里像是扎了枚刺,隐隐作痛。
见她眼眶发红,百里玄乂不忍,缓了缓语气,无奈道:“上次我同你说的那些你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慕是不会回应你的感情,即使有朝一日,他心悦于你,也无法回应你。你就不好奇,他与柳长依两情相悦,却为何一直保有距离?”
她怎么不好奇,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只是不好意思问他。
见她不答,百里玄乂又说道:“慕自幼便聪慧过人,八斗之才,又洞悉人心,你可想过这样的他,为何他会身无官职?”
“不是因为他喜静吗?”江蓠有些不解。
“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父皇不敢用他,你可又知晓,为何他身为皇子,却自幼流离在外十几年?”百里玄乂又抛出一问。
江蓠摇摇头,对于这些,她都只是略有耳闻,并不知其中缘由。
百里玄乂又问道:“那你总应该听过慕的生母是被人毒害而死的吧?”
江蓠点点头。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是被慕杀死的。”他将声音压低了几分。
江蓠瞳孔骤缩,有些不敢相信。
“慕出生时,曾有高人说他是被诅咒之人,那时没人理解那句话的意思,直到他五岁那年,突然有一日,他像变了一个人,将她的母亲杀死,可事发之后,他却又恢复了原样,也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父皇为此找了得道高僧,这才知道当初那位高人的意思。
慕是个双面人,除了良善这面,他还有冷血的一面,一旦恶的一面出现,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会不认识身边的人,还会变得异常暴怒,冷血,一旦惹怒,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之后,父皇也视他为怪物,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父皇不忍动杀心,便将他送出了皇宫。”
“后来,他被送去了他生母的娘家,周家。我自幼与他关系亲近,所以每年都会去周家看他。我原也是不信那些人的话,觉得他们在胡言乱语,直到我亲眼见到了他的另一面…”百里玄乂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不愿回想那段过往。
“你不会想见到他的另一面的。他不敢靠近长依,怕自己会伤害她,倘若长依因此受伤,他必定不会原谅自己,就像他母妃那次一样。”
江蓠被这番话惊得口不能言,在这个传统封建的世界,这样的百里楚言必然会被所有人视为异类。
难怪他会独自住在碧落山庄,下人极少。
难怪在齐月楼时,他会说那番云里雾里的话。
她喃喃道:“我与他相处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失控。”
“不管怎样,他本心是良善的,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控制自己。自那之后,所有人都当他是怪物,对他又怕又厌,只是迫于他的身份,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你见他面上总带着温笑,觉得他温柔。可你知道吗,那是他年幼时为了讨好别人而养成的习惯。他如此聪慧,怎么会不知别人如何看他,为了讨好周围的人,让别人不怕他,他强迫自己对每个人笑,即便对方只是一个比他身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