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众人开始饮酒作乐。
柳长依和李君萧不会饮酒，两人不知何时凑到一旁下起了棋。
柳长卿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只是默默的喝酒，偶尔会朝江蓠这处看几眼。
江蓠上辈子酒量很好，但不知江月这身子酒量如何，所以喝得小心翼翼。
方司语意外的很能喝，还把方彦君和孟少羽喝倒了。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众人终于各自散去，回房歇下。
临走前，江蓠看到柳长依跟着百里楚言一同朝他的住处走去。
江蓠撇了撇嘴...
她毫无睡意，回去的路上经过一个廊亭，便在亭子里坐下。
她静静的看着湖面上偶尔惊起的涟漪出神。
“你叫江摇落？”
一个声音打断了江蓠的发呆，江蓠转头，差点没被吓死。
是柳长卿！
江蓠面上不动声色，微微点头。
他在一旁坐下，也同她方才一样，出神的看着平静的湖面。
半晌，他又开口道：“你与月儿真的很像。”
江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后，问道：“你们都说我与她很像，真的有那么像？”
柳长卿望着湖面点了点头，“长得很像，但言行举止和性子完全不同。”
良久，他感慨道：“月儿不该是这样的结局，若是我能在百里玄乂之前认识她该多好。”
江蓠看出来了，柳长卿喜欢江月。
可惜，斯人已故。
江蓠觉得此时应该安慰下，便轻声道：“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柳长卿没有回应，江蓠觉得这样的气氛有些拘谨，她想离开这里，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沉寂了许久后，柳长卿起身道别：“江蓠姑娘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江蓠本来想走了，见他要离开，她又想再坐会儿。
她起身微微施了一礼，等柳长卿的背影没入黑夜后，又坐了回去。
不一会儿，湖面上落下点点白絮，江蓠一怔，抬头望了望夜空，半圆的明月朦朦胧胧的还挂在夜空，细碎的雪花已然飘飘扬扬的在空中飞舞。
江蓠有些欣喜，她已是许久未见过雪了。
看着看着，不知怎的，她突然很想见百里楚言。
这是燕凌的第一场雪，她想同他一起看雪。
可一想到此刻陪在他身边看雪的是柳长依，江蓠的心头一阵尖锐的刺痛。
三个月前，她之所以会大着胆子将合戒送出去，是因为她隐隐觉得他心里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知道他喜欢柳长依，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回应那点好感，忍不住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温柔。
她已经三个月没见过她了，为了今晚的相逢，她特地精心装扮过，还戴上他送的耳饰，只为了让他知道她很在意他送她的东西。
可他却将他送她的合戒摘了...
她蓦地站起身来，快步离开这里。
她不想放任自己跌进这种窒息的情绪里。
他不属于她，她再清楚不过了…
还没走出长廊，她便闻得一声轻唤。
“阿蓠。”
百里楚言那暖阳般的声音轻轻掠过江蓠的心尖，可惊起的却是一阵尖锐的痛。
江蓠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身看向百里楚言。
他就站在刚刚她坐过的廊亭里，一如往常的带着温笑，看着她。
江蓠克制不住的眼眶泛红，哑然开口问他：“你怎么来了？”
百里楚言含笑回答她，“因为下雪了。”
然后向她走去。
江蓠再一次在心里投降。
本该陪在柳长依身边的他，在她最想见他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这就够了，不是吗？
这一刻，她忍住了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却没能忍住眼里的泪水。
她鼻尖一酸，双眼瞬间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借着夜色，她背过身去，慌乱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再转身时，她的眼里只剩一片水汽，只有那微红的眼眶在为百里楚言侧证他的猜想。
她的脸庞在淡淡的月光下看起来像块软玉，那双美眸中映着清浅的光。
“阿篱...”百里楚言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她的脸颊，细腻微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摩挲了几下。
她的长睫跟着微微轻颤。
“这是燕凌的第一场雪。”百里楚言轻轻说道。
江蓠知道他一定不明白初雪的特别意义。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嗯，真美！”
百里楚言侧身望着纷飞的白雪，江蓠也随之转身仰望雪夜。
良久，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