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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新生(1 / 2)

张氏觉得自己不仅是青春错付,甚至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

孟萧潇垂下了眼睑,刚才她骑在马上,路过马车跟前的时候用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飞上车顶,没有解决外面的那两个人之前,不敢打草惊蛇,免得他们狗急跳墙直接杀了张氏。

可她紧赶慢赶,却还是慢了。

在古代人眼里,为奴为婢一条性命或许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她不是。

她是现代人,身在人命比天高的法治社会,本能地对生命有敬畏感,看着一条青春正好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她心里还是会难受,会愧疚。

张氏亲自在附近的小山坡上挖了一个墓,把佩儿葬了,全程没有假以孟萧潇之手。

可她一个侯府里娇养的侍妾,大小干的就是端茶送水伺候人的活儿,哪里干过这样的活儿,加上没有工具,只能用已经死了的侍卫手上的匕首一点一点挖,很快手上就起了一层水泡,匕首也断了。

她直接把匕首的手柄给丢了,徒手往外扒土。

从白日挖到了天都擦黑的时候,一个勉强能躺下一个成人的坑才算是挖好了。

张氏的手指除了污泥都是血,十个指头鲜血淋漓,她也不在意,用力把佩儿的尸体拖进坑里,又原样埋葬好,等把最后一捧土是堆放好,张氏才浑身一软,直接累瘫在地上。

她衣服都湿透了,手因为过度的疲累不住的颤抖,可她瞧见头顶天上的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她苦涩一笑,“今儿是十五,是月亮最圆的时候。”

都说月圆人更圆,她却是孤身一人,先是生离再是死别,一天把绝望又感动、失望又落魄都经历了一遍。

可这也是自由的味道。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张氏,侯府那个跟侯爷少年成伴的侍妾已经死在了乱葬岗,葬在了她身后的土地里,现在活过来的,是她自己。

这张脸,已经彻底毁了,以后即便是于兆和出现,也未必能认出她来。

对,没错,她就是故意的。昨天孟萧潇找到她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她并不相信。

直到,孟萧潇与她打个赌。

若是能成,她送她一世安稳,远走高飞。

若是不能成,她也能借此试探出于兆和的真心,一辈子留在侯府,衣食无忧。

可没人知道,张氏早就受够了。

这侯府里,她看似风光,但也不过是个卑贱的侍妾,于家一家子都跟疯子一样,好似任何人都能随时要她的性命。

可即便她被于兆和千恩万宠,却也只有相娇娇拿她当人看,可相娇娇一个当家主母,在于家也是全无地位,并不能完全罩得住她。

即便如此,她也很满足了。

这一辈子,哪里有不苦的地方呢,她已经享受到了衣食无忧的待遇,比其他人好了很多了,有相娇娇这样一个偏安一隅的温暖,就已经很感激了。

还要强求什么呢?

可相娇娇现在走了。

自从相娇娇离开之后,她的恐惧更大了。

相府嫡女,在镇远侯府都没有得到善待,被是于兆和和于绥宁苛待,最后只能离家避祸。

她一个只是奴籍出身的婢女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她想要离开侯府,孟萧潇伸来的橄榄枝,是救命稻草,也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更何况,孟萧潇是受相娇娇的指示而来。

从前都是相娇娇帮她,没道理她自己豁不出去。

她起初也没想到于绥宁真的这么恶毒,上来就挠花了她的脸,疼和恐惧之余,更多的是正合我意的痛快。

毕竟,这张脸不毁掉,她永远走不出侯府。

当然,因为这张脸毁掉,看见于兆和那冷酷绝情的样子,当时的失望也是真的。

如今,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怕自己失了镇远候的

张氏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但是又很快睁开,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撑着身子坐起来,跪在一直沉默着看她做完这一切的孟萧潇,双手贴着额头,弯腰磕了下去,“谢谢姑娘、不,公子再造之恩,从此我不再是什么张氏。我就叫张佩。”

她会把她自己,连带着佩儿那一份,都好好活下去。

磕完头,张佩抬起脸,认真道,“我要杀了于兆和,我要和于绥宁一起下地狱。公子,我知道夫人……不,相姑娘让您找我,肯定不止是让我把于兆和嫌弃于绥宁受伤的事传到于绥宁耳朵里。你们所谋甚大,我可以帮你们。”

这些年,她在于兆和身边也不是白待的,时时刻刻都为兔死狗烹做准备。

也幸而于兆和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在他眼里,她大字不识几个,全部精力都用在讨好他身上,只会做做女工,伺候他舒坦就行,加上他觉得烦,懒得应付于绥宁也不想去招惹相娇娇的时候,就会来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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