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就练,我还怕你啊——”程锦这话嚣张的很,“你以为现在的功课很轻啊,你加破天也就那么回事儿!再说了,师父才不像你一样,使坏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这个幼稚鬼才干得出来——”
“是吗?”齐靖宇一个挥手,天元从远处路旁的树梢上奔驰而下,然后他一个利落的行礼,等待齐靖宇的下一步吩咐。齐靖宇不曾示意天元起身,他也就一直保持着刚刚那个半跪着的姿势。半响儿,他才开口问天元:“天元,退下吧——”
一声干脆利落的“是”之后,天元再次隐于树上,然后,齐靖宇走到程锦跟前,狠狠的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臭小子,我也好奇,你说天元真的会作出阳奉阴违的事吗?”他不怀好意的继续发问:“我真心觉的现在的强度对臭小子你根本不值一提,你说是不是,圣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身后那条狼好似听懂了齐靖宇的话似的,尾巴摇的越发欢了。但是,他这话真的是跟那条叫做‘圣人’的狼犬说得吗?他说这话时视线可是正对着程锦。“哎——你阿姐一向觉得你的武学课安排太过过分,正好你的文学课程不够出彩,她的担忧并无道理,你说不如减少武课比例,增加文课,怎么样?”他这话说得煞有其事,说完他按在程锦脑袋上的手对着程锦的额头就是狠狠一弹。
脑瓜猛地被弹,程锦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随着齐靖宇这一番操作,程锦原本有些嚣张的面容不复,上跳的眉毛一瞬间耸搭下来,打蛇打七寸,程锦算是被拿捏住了。师父天元对着眼前之人的吩咐要求执行的那叫一个一丝不苟,他不特别吩咐,以师父厚道的性格并不会特意针对为难自己,但是一旦他动真格的,程锦也只能乖乖人命。再加上比起之乎所以的文章,再是辛苦,武学才是他的心头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程锦也只敢心里嘀咕一声,还说不是打击报复!哪怕他心里对齐靖宇有着再多的脏话问候,面上也只得乖乖跟齐靖宇讨饶:“世子,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会真跟我一小孩子计较吧?”
齐靖宇后退一步,好整以暇地看着程锦耍宝,“奥?你也会错?”
程锦使劲点头,“我这个年龄,能有什么见识,不信你问圣人,”他转过头对着狼犬献媚:“圣人你说是吧?”
闻言齐靖宇直接嗤笑出声,要知道臭小子从来没喊这条狼犬为‘圣人’。当日臭小子对着威风凛凛的狼犬可谓一见钟情,在知道狼犬还不曾有名字的时候几乎是胡搅蛮缠的获得了狼犬的命名权,什么玄夜、冥夜、绝尘,乃至天狗、犬神之类的名字可谓不可尽数,就在他对着狼犬的名字犹豫不觉时,架不住他使坏吩咐天元背地里训练狼犬,以食物为诱惑唤狼犬圣人,使其适用了‘圣人’这个名字。程锦嫌弃这名字对着无名不够尊重,从来不肯如此称呼它,如今倒是乖乖叫它圣人了。“你倒是能屈能伸,这就对了嘛,圣人又不是无名的专属。”
“那不是你教育的好嘛——”明明是献媚的语气,齐靖宇听来却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在气齐靖宇方面,程锦可谓天赋异禀,程锦本人却完全不觉得,还一个劲的继续奉迎:“我能有今天这些本事,全靠世子一手栽培。”
对着面前这张阿谀奉承的脸,齐靖宇真心不觉得这话算是夸奖。他忍不住捏了捏眉梢,没好气的道:“少作怪,给我正经点儿——”
真难缠,嘲讽不行,夸你还嫌弃,程锦在心里暗暗嘀咕,嘴上却完全是另一回事儿:“反正我就是错了,您可别跟我这毛没长齐的孩子计较!”说着上前一步,一双脏手向着齐靖宇的衣摆抓去。也就是那一瞬,齐靖宇几乎算是瞬移,他接连后退几步,斥道:“臭小子!你道歉就道歉,又想拿你的脏爪子毁我一身衣裳。”
程锦僵住,讷讷言:“我一着急忘了嘛——”由不得程锦不心虚,差一点就毁了齐靖宇的第三件衣服。
由此,齐靖宇也失了进一步做弄程锦的兴趣,他禁不住叹息:“真是欠你的,这次饶了你,再敢下次数罪并罚。”
程锦连连庆幸点头,内心腹议,这祖宗可算消停了。
随着齐靖宇的离去,程锦又开始了下一项练习。站在寸许高梅花桩上的程锦还来不及为这一次惊险避开左侧袭来的木箭,就迎面对上了另一支直冲他心脏的箭矢,他避闪不及,木箭重重击在了他的胸口。寸许高的梅花桩对初学者应该说算是很友好的,但是加上师父随机射来的箭矢的话,就相当不友好了。说实话,木箭不如铁箭杀伤力大,木箭头又裹了几层厚厚的软布,危险倒不大。但程锦却不愿意束手就擒,没有危险,不意味着不痛啊!再一次因躲避箭矢落地,程锦忍不住在心里再次骂了一句齐靖宇,还说不是打击报复,别以为他没看见他离去前对师父的那一通吩咐。
太阳完全隐没,程锦今天的武课终于结束——
累倒在地上的程锦喘着粗气,忍不住在心里再次对着齐靖宇一通怒骂,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骂了句:“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