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触怒王座上的金王。他们永远记得五年前金王登临王位后对着庾贵妃做的一切。金王竟将庾贵妃四肢剁掉,以酒腌制,制成了彘人。
五年时间,庾亮一直身居高位,他们还以为王上放过庾家了,现在看来,王上明明是在养精蓄锐,正道阳谋,她一点点剪除庾家的党羽,直至羽翼已丰,他们已经拦不住了,也不想拦了。抛却庾家和大王的仇恨,庾亮身处丞相之位只能算是无过而已,算不上有功。五年前,金初阳悍然发动政变,在宗室支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上王位,当年能以庾家党羽众多大局为重进谏金王,如今,局势已定。
王座上的金王笑得灿烂,殿前的庾亮喊的力竭。
庾亮他那矮胖的身子都缩在地上很是滑稽,听到金王的笑声他的喊叫声顿止,他颓废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泪从他的眼眶溢出,一滴一滴滴到大殿的地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的耳边传来金王冷凝的声音:“丞相庾亮,不思王恩,纵子行凶,罪大恶极。来人,将庾家收押,按律判刑,钦此。”
“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王话落,众臣跪拜。
有士兵进殿将趴在地上的庾亮给拖了出去。
王座上金初阳摆手,“退朝!”
“是。”众臣离去,常错不在,现在金王想要静一静了,关于其他事物的商讨也只能等到下一次了。殿前的大臣都心有灵犀的有序退下,显然,此时谁也不想当炮灰。
空阔的大殿里只余金王和站于台阶之下的王公公。
宽广的王座上,金初阳凤目低垂,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哥哥,母后,我今天终于为你们报完仇了!
你们和我一样是非常高兴的,对不对?
哥哥身死的消息仿佛还在昨日——
当年她是金国的嫡长公主,她的哥哥是王太子,她身份高贵,她是金国最尊贵的公主。哪怕父王不喜欢母后,不喜欢哥哥,不喜欢她,她依旧身份尊崇。那时虽然父王偏宠妖娆妩媚的美人庾贵妃,但她绝对想不到他会偏宠庾贵妃到那种境地!虽然庾贵妃之子和哥哥不对付,她也想不到他们敢逼死哥哥!
前一天还是她的生日宴,哥哥还扶着她的头安慰她:“别伤心,阿阳,父王不关心你,哥哥会给你补上,孤的妹妹值得最好的!”谁知第二天,父王就在谁也不曾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派心腹包围东宫,逼着哥哥饮下毒酒……
之后的日子,简直就是灾难!
母后被逼入冷宫,只两个月就去了。而她的身份也一落千丈!若不是她是个女儿身,安能活在这宫廷当中?
那些日子她日日被庾贵妃那个贱人责罚,一跪几个时辰是轻的了。不过也多亏没脑子的庾贵妃做得太过,父王对她偏听偏信,杀忠臣,斥宗室,触怒朝野,怨声载道。否则,哪怕政变成功,她又怎么可能如计划般登上这至高王座?
逼宫那日,她在父王面前亲手杀了他心爱的儿子们,庾贵妃的三子。不仅如此,她还亲手为父王端上一杯毒酒,亲眼看着王公公把毒酒给父王灌了进去。
手段暴戾又如何?
宗室震怒又如何?
朝臣畏惧又如何?
她还是干了——
为了这,她不得不暂时放过庾家,毕竟她刚刚登基,当时,不管真心假意庾家附庸者众多,她根基不稳。杀父弑兄,金初阳一点儿也不后悔!只是可惜,疼爱她的哥哥再也回不来了,温柔的母后也不会再对着她笑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从金初阳的脸颊滑落,自母后去后,这还是她第一次哭。这辈子,她最痛恨哭泣,最痛恨掉眼泪,因为哭泣是软弱的一种表现,什么也解决不了。而她,金初阳,要做一个灿若朝阳的女子,这是哥哥的期望,她一定会做到的。她,金初阳,会把哥哥的金国壮大下去——
想到这儿,她擦干眼泪,她说:“王其忠,走,去悼王祠(金初阳继位后追封她的兄长为豫王,其母为孝康王后,供于悼王祠),把这个好消息给哥哥他们带去,他们会高兴的!”
眉目有些花白的老太监应道:“是。”
因女子而权势大盛的庾家,终于退出了金国的政治舞台。历史的车轮滚滚,谁也不知下一刻会是怎么个情况。
王其忠扶着金初阳的手,心里既感叹又忧郁: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了不得啊!
王后娘娘,您地下有知,该有多高兴啊!公主她就是浴火重生的金凤凰,他们的公主,如今的女王会造就金国前所未有的辉煌——只是大王年纪不小了,有宗室朝臣的压制在,大王难道要孤苦一生?
娘娘,大王和常错公子,他们这般自苦,该如何是好?
娘娘,您告诉老奴,该如何是好?
落日楼台,美人凭栏而笑,于连千延而言,这当真是一幅极美的画卷。楼上的人,就是以美貌冠绝九州的凌波公主,若不是当日公子靖对锦兰轩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