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触摸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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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明的阳光倾泻而下，走廊的瓷砖被染成了橘色，教室内窗帘飘起。
听见的是少年用清晰明快的声音说“明天见。”
一班教室门口，渠泱从门框外探出头来，确定一班班主任小陈不在教室，才敢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明溪知道渠泱来了，相识这么久双方都对彼此十分了解。明溪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会留下等自己打扫完卫生，索性不说什么。
明溪是个不管做什么事都一向很认真的人，即便是值日这样的小事亦如此。
整个教室里渐渐只有明溪和渠泱两个人了，在一片安静中黑板擦擦过的声音听得格外真切。渠泱注意到今天只有明溪一个人，于是主动帮忙去擦黑板，开口问道：“怎么就你在打扫，应该至少有两个人吧？”
“陈洲说他今天有事，下周补回来。”
闻言渠泱喔了声，思绪不觉飘散出去了，临近回家的瞬间总是最幸福的，所以这时候她已经在想回家后要做什么了。
满黑板的字迹擦完，渠泱的手上落了不少的粉笔灰，想去洗手，转身的瞬间，教室外高大身影的少年直直闯入她的视线中。看着那张在不久前被自己夸过的俊脸，她才认出这人是司濯清。
思绪一下子僵住，“他怎么会在这里？高三的会到六楼来干什么？”
身子不可控地再度转回去，下意识不想被对方看见。即使平日里嘴上有多么大胆，但真的见到对方也不敢放肆，甚至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只要一想到被无视的尴尬，勇气值瞬间归零。
退一万步，她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一张脸丢了自己的脸，即便是司濯清也不行。
但……
我偷偷看几眼应该没有关系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少女安静地擦着早已干净黑板，触摸到的却是自己的心事。余光时刻注意着外面。司濯清一个人，没什么表情，似乎在注视着放学的人群，但也不准确……
直到司濯清走了，渠泱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明溪也扫完了地，察觉到好友有些奇怪。没等她开口问什么，渠泱就恢复如初，心情很好似的背着书包，拉着明溪走了。
许是为了掩饰些什么，渠泱扯道“你今天得请我喝奶茶，我可是等了你这么久。”
“哦，是吗？”她拖长了音，显得格外活泼生动，与平时冷冷清清的样子不同。
“怎么能这样！”
“开玩笑的，请你。双份珍珠和冰淇淋，这样可以吗？”
说说笑笑地很快两个人买了奶茶，上了公交车。渠泱忽然想起来渠父渠母的嘱托，“溪溪你今天到我家吃晚饭吧。”
明溪和渠泱是多年好友，从幼儿园起两个人就总混在一起，渠父渠母自然也认识明溪。家长总是对乖巧懂事学习优秀的孩子有无限好感，渠泱的父母也是这样。
渠泱可不给明溪一个拒绝的机会，“去吧去吧，我爸妈都念叨你好久了，而且你回家就一个人。”
不忍心拒绝渠泱的好意，弯唇一笑，渠泱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溪溪到时候要是我爸妈数落我这次没考好，你一定要帮帮我，这次考试真的很难……你的话他们肯定会相信的。”
“我刚刚居然看到司濯清，你记得吗？就是我今天提到的。”
“你运动会报了什么项目？我们居然拿来抽签，我很不幸地抽到了八百和铁人三项。”
………
渠泱好像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明溪话不多，但总会不厌其烦地回答渠泱喋喋不休抛出的问题，从不让她的话掉在地上。
在渠泱家里吃过饭出来时已经是六点多了，快到十月中旬了，天暗下去的时间越来越早。再次推开家门，家里依旧是冷清得不像话，换作别时或许还好，但刚刚见过了真的幸福的家是怎么样的，巨大的落差还是让人心中涌一股酸涩。
一周的学习不免让人疲惫，这夜入睡很快，但一个接着一个的梦还是很难让明溪睡好。
梦中雾霭弥漫，她在树林中看着两道慢慢离去的背影，逐渐变成一个点，逐渐消失不见……
梦中光影破碎，握着她的手垂了下去，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合上……
梦中寒风凛冽，她化作一只在冬日摇摇欲坠却又苟延残喘活着的枯蝶……
因为长期以来固定的生物钟，加上昨夜的连轴转的梦，今天明溪醒得很早。换平时还可以庆幸能再睡一会，但此时她睡意全无。
走近，撩开窗帘时她发现外面几乎全是黑的，最近的路灯泛着暖黄色的灯光，朦胧而不真切，仿佛还在梦中。
离了被子好一会儿，明溪意识到今天降温了，借着路灯的光，望着片片黄褐色仍费力挂在枝头的树叶，才真正感受到了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