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郑轻瑶。
“你在想什么呢?”
郑轻瑶也听的无语,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他只是来看看我,物质补救,懂不懂?”
“你就编吧!”冯念真明显不相信。
郑轻瑶坐正,一字一句,“我的脚为什么受伤?”
“摔倒了,”
“为什么会摔倒?”
“人挤的,”
“什么人挤的?”
“沈苏和的人,”
“谁的人?”
“沈苏和的,”冯念真又重复了一遍。
“那他该不该愧疚?该不该道歉?该不该上门服务?”
“该。”
最后一个字的回答冯念真的眼神也变得坚定,像是在宣誓一样。
最后的最后就是郑轻瑶因为聪明,脑子转得快,成功把冯念真绕晕了。
郑轻瑶以为沈苏和能听懂话,结果第二天他又提着两个白色塑料袋准时出现在门口。
中午十一点。
沈苏和站在门外,郑轻瑶靠着门面露不悦,盯着他。
“饿不饿?饿了吧,快吃饭。”
沈苏和看出来郑轻瑶的态度,说完把袋子放到门边,转头就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给郑轻瑶反应时间。
接连一周,中午十一点门铃准时敲响。
终于有一天。
沈苏和站在空旷的走廊,门前两个孤零零的口袋,在等主人带它们回家。
蒲公英带着种子随风起落,独自流浪。不知归处,默默等待再次重逢。
脚好的差不多了,郑轻瑶便搬回了家。
拖着行李回到家门口,手中的钥匙还带着淡淡的铁锈味,插入钥匙孔最深处,轻动手腕,锁开了。
屋内的布置和郑轻瑶走前一样,只是不再有生气,每一处空气都透着一丝寂寥。
曾经茂密的绿植,绿叶皱缩,落在花盆边。堂屋内灰尘覆盖,看不清家具原本的颜色。
座机铃声响起,轻微的震感振散了成团的灰尘。
郑轻瑶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喂?”
静静等待回应。
电话那头的沉默长达半分钟,随后而来的却是“嘟嘟嘟…”
郑轻瑶看着听筒疑惑,这么多年没有充值的座机,怎么还能打进。
太阳下山,阳光渐暗。
敲门声打断了刚收拾完内屋的郑轻瑶,门开强烈的气息覆上脸,又轻又痒。
“为什么?走为什么不说?”
此刻站在门前的沈苏和,表情慌乱,张嘴大口喘息。
郑轻瑶一只手举着抹布,另一只手把着门,脸颊还有劳动后的桃红。
没想到来人会是沈苏和,稍作停顿才退身,“先进来吧!”
屋内刚刚收拾过,干净整洁。
沈苏和坐在沙发的一边,郑轻瑶选了了另一边,距离很远。
看着郑轻瑶的动作,沈苏和眸光变暗,稍一瞬又恢复如常,面向郑轻瑶,问:“脚,还疼吗?”
郑轻瑶双手捧着玻璃,开水透出温度,烫的手心泛红,“不疼,”
沈苏和点点头,“那就好。”
深呼一口气 ,再次小心翼翼。
“郑轻瑶,我能追求你吗?”
没等郑轻瑶开口,又飞快补充,“我保证只是追求你,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和其他人接触时我会滚的远远的。等你有喜欢的人了,我立马消失,好不好?”
郑轻瑶放下杯子,看向沈苏和,
对方也在看着她,眼睛里充满希望,又好像已经知道结果,是悲伤的。
郑轻瑶不知道他是如何在期待的同时又好像已经跌到谷底般绝望的。话到嘴边,也说不出口。
在她沉默之际,沈苏和站起身,面对她的笑总是灿烂,“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郑轻瑶看着沈苏和的背影有点恍惚。
高中的时候沈苏和就很高,排队总是站在队末,和坐在她身旁的拘谨完全不同,站姿是随意自由的。
不是大块头的死肌肉,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刚刚好的身材。
现在的沈苏和还是高出郑轻瑶一个头,挺直背脊,肩胛骨明显,贴身西裤显得宽大,削瘦,孤寂。
希望,是你在沙漠看到一片绿洲。失望,是走到那片绿洲却化为海市蜃楼。无望,是这片沙漠根本不可能出现绿洲。
此刻的沈苏和就在这片沙漠,向前奋进,现实却是那片幻想也没有了。
六年里每一天按出号码,都在期盼着电话那头会有人回应。终于有一天接通了,沈苏和跟随声音的指引驱车前来。
真实的回答却告诉他,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