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而亡的人 , 大概再怎么姿容伟岸 , 也没办法显示出体面来 。
刘宏甚至不忘对他又来上了一出冷嘲热讽 。
很难说是不是因为这位陛下已经认识到 , 自己已没了耍皇帝架子的姿态 , 才没直接跟袁术动手打起来 。
不过 , 虽说论起嘴皮子工夫 , 刘宏一度能说得袁隔抬不起头来 , 忽袁术更没什么压力 , 但他偏偏有一项东西 , 在袁术面前实属弱势 。
当地上世界的袁术遗体安然下葬的时候 , 地下的袁术便有了一笔进项 。
比起他那汝南袁氏的名号 , 这笔陪葬资产是稍微少了些 , 让袁术的脸上有点过不去 。 可再怎么少 …...
也比刘宏的墓被盗了的情况要好吧 。
因为这番对比 , 刘宏越发觉得 , 乔琰不是汉臣的推断更有了可信度 !
若不然的话 , 只是往他在邝山上的陵墓里塞点东西罢了 , 难道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吗 ?
“ 看开一点吧 , “ 乔仪安慰道 ,“ 眼下洛阳又非国都 , 邦山上看守不易 。 若是放了东西再被偷一次 , 你面子更挂不住 。 反倒是现在人人都知你的墓穴被董卓扫荡过了 ,
绝不可能有什么残余的好东西 , 就不会再来造访一次了 “
刘宏 : …
他并没有感到有多安慰呢 。
乔仪又道 :“ 再说了 , 方今天下的刘姓宗族里 , 你起码已有个明确结果了 , 其他人说不定还没你的结局好吱 。“
刘宏 : …
这种将来会不会发生还不确定的事情 , 也是可以拿来安慰人的吗 ?
但刘宏万万没想到的是 , 乔仪这话竟还一语成谴了 。
甚至应验在了几个月内 。
当刘焕与众多益州人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 , 刘宏觉得 , 但凡自己没有眼瞎 , 便不难瞧见 , 在刘焕的脸上还残存着几分恍惚之色 。
那绝不是因为他还没接受自己已然身亡的事实 , 而是因为他刚经历了一番打击 。
因刘烽这位益州牧不愿开口 , 众人只能从相隔有一段距离的另一伙人那里先获知了些消息 。
按照他们所说 , 刘焉病笃之时 , 刘焉的小儿子刘璋意图篡权 , 一度将刘烽和其另外三个儿子都给软禁了起来 。
结果大司马乔琰横渡阴平道 、 突入成都 , 抢在刘璋的阴谋顺利得逞之前将其拿下 , 随后诛杀 。
现如今 , 益州已不止是在名义上尊奉长安天子了 , 而是彻底划入朝廷的统辖范畴中 。
“ 那不对呀 , 按说刘益州死前得见逆子被拿下 , 也该当感到欣慰才对 。 为何 …...
为何是现在这么个样子 。
刘宏行到了刘焕的面前 。
似乎是因为这张眼熟的面容唤回了几分刘烙的神志 , 让他原本有些恍惚的神思重新收拢了回来 , 发出了一句近乎梦呓的声音 ,“ 陡下啊 …...“
刘宏有一瞧没接话 。
面对着刘焉这个比鬼魂还要像是游魂的状态 , 他是真有点怕自己一口气吹出去 , 这人都要跑了 。
最要紧的是 , 这还是个肯称呼他为陛下的呢 。
也不知道该不该感到可悲 , 刘宏都已经把自己的要求降低到这个程度了 。
只听得刘烯随即喃喃出声 :“ 她没骗我 , 确实没对我的另外三个儿子动手 。 可是
…... 您知道一生都在为人作嫁到底是什么感觉吗 7“
这同样是一句让人不知该当如何去接的话 , 何况刘宏也不会读心术 , 不知刘焉此刻所想 。
可便是让刘焉自己陈述 , 大约也会将近来的这番风浪说得颠三倒四的 。
他在地下等了许久也只等来了个刘璋跟他作伴后 , 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
但这并不代表着刘焉能将生前的种种全部放下 。
他怎么也忘不了 , 在自己回光返照之时 , 听到乔琰对他这个必死之人说出的那一段话 !
她说是因为他提出的州牧建议 , 才能有针对性地拿出那套州牧封建论 , 为自己博取了美名 。
她说是因为州牧制度最终被采纳 , 才能让她有礼法可循地坐上了并州牧的位置 。
她说 , 还是因为他刘焉有俊越之心 , 才让她登上大司马的位置 !
同样是因为他刘焕教子无方 , 才让益州被名正言顺地收回手中 !
一条一条 , 言犹在耳 。
他以为自己顺利地走出了每一步 , 在合适的时候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