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烦恼。
他烦闷地揉搓着自己的黑卷发,不耐烦地催问关在里面的黑衣人:“赶快说!”
毫不知情自己被其他情绪迁怒的黑衣人一抖:“是……是那个木头的手串吗?我以为木头的不值几个钱呢……”
“手串握在手里能够传递温润的气息,一般人不可能不会感觉到它的价值。”东野枫的睫毛垂下,轻轻颤抖着,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
“好像……好像……”盗窃犯都不敢说下去了,挣扎蜷缩的样子像是只畏缩的老鼠。
他们迟迟不肯说出实话,而东野枫的周围的冷气还在不断凝聚。
松田阵平突然把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像是压制住她不断外泄的寒意。
他抱着胳膊斜倚在牢房的铁栏杆上,叹了一口气,随意地伸出一只手叩了叩金属的栅栏。
他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语气亲描淡写,但话里话外却都是威胁:“如果不如实交代的话,上了法庭恐怕会加重你们两个的刑罚。”
他的话像一声惊雷,犯人一哆嗦,思绪马上就联想到自己七老八十花白胡子还在监狱里踩缝纫机的场景,忍不住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着交代了手串的去向:“好像是卖给别人了。”
“卖给别人?”东野枫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她似乎不愿听到这样的回答,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松田阵平立刻上前,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卖给谁了?”
“好像是……”黑衣人低着头不敢看前方,手指在胸前绕着圈子,脚勾在一起有些胆怯,“南边街口的一家典当铺子。”
松田阵平沉默了半晌,抬起眼望向两个发怵的小偷,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铁栏杆,一下一下,似乎在场人的心跳速度都随着他敲击的速度一起加快,他语气冰冷:“你们既然说卖掉了,那就请描述一下店老板的长相吧。”
“好像是卷发。”
“大眼睛。”
“卷发,大眼睛,是不是还长得很高呢?”松田阵平的语气依旧冷静,让人看不出他的内心所想。他只是用一只手默默地把东野枫挡在身后,在她的手心里用指尖写下【不用担心】。
东野枫在他默默无言的安慰下稍微有点平静了下来,她退了一步,随后就看见窃贼的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纷纷点头:“是的是的。”
“胡说。”松田阵平敲击栏杆的动作马上停了下来,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道,“这是你刚进来前,路过女警的长相。人在编假话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带入时间最邻近的记忆。”
见到自己的谎言被识破,窃贼顿时有些汗流浃背,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其……其实我……我们本来是想卖……卖到这家店的,但是没有进去。”
“没有进去,最后又是卖到哪里去了!”
“我们以为这个手串是木头做的不值钱。”窃贼的声音越来越小,“所以感觉典当估计也值不了几个钱,所以就卖到隔壁的古着市铺去了,听说那里出价比较高……”
“你们卖了多少?”
“四……四千……”窃贼老老实实地回答。
听到这话,东野枫翻了一个白眼,她的拳头越收越紧,最后冷哼一声,转过身离开。
松田阵平跟上去,在身后默默安慰她:“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那家店,应该能在店主卖出之前把手串买回来。”
“我不担心你。”东野枫的表情阴森得可怕,她恶狠狠地说,“我是气那个窃贼有眼无珠,我盘了十年的沉香木,丢水沟里都不止四千!零头都不止!”
“等等。”她突然暂停了脚步,她有点怀疑地看向了身后亦步亦趋的松田阵平,“你这个笨蛋不会也以为价值四千吧。”
“那不会那不会。”松田阵平连连摆手,他可不会像这个窃贼这么蠢。
他觉得,这手串……怎么样也可以卖到五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