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黑骑的追捕中逃了出来。另一方面,他不敢随意相信一个把他卖给人贩子的人。
“你难不成还觉得我是坏人?”齐清转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一手指向自己。“我这么辛苦救你出来,你看不见?如果不是我心善,我有必要救你吗?”
她重新将受伤的手臂伸到永晴面前晃了晃,又突然想起什么,另一只手在衣兜里掏了半天,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扔给他。
“这是卖你的钱,除去我的辛苦费和人工费,剩下的你拿走吧。毕竟你也在逃命,没钱寸步难行。”
“既然你觉得我不是好人,那就去找个好人吧。祝你成功。”齐清讥讽地冷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永晴?
永晴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看着洒在身上的几张钞票,脑子里还是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来到了这个陌生房间?
“你刚刚在森林里,是施咒了吗?”
“难不成我是对老天爷许愿呢?”
“你是魔法师?”
“对。我是。你还想问什么?”齐清不耐烦地回头看向他,褐色眼眸直直望进他眼底,像一柄出鞘利刃般锋利雪亮。
永晴顿时心惊肉跳,连忙错开目光,双手紧张地抓住身边毛毯,想了又想,慢慢摇摇头。
他直觉对方已经不高兴了,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齐清无奈叹口气,手臂上的刺痛慢慢消退,“兰药”特有的麻痹作用逐渐攀上骨髓。
她舒展肩背躺进沙发,合上双眼,慢悠悠地叮嘱:“先睡会儿吧。厨房里有吃的,今晚就别出门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宽敞客厅内很快安静下来。永晴拿起身边毛毯盖在身上,全身蜷缩进沙发一角,眼底映着火光也映着窗外浑浊宁静的夜色。
他看见清风吹动树梢,纤细树枝在风中摇摆,月光从树杈间隙漏出来,片片细碎的月光像支离破碎的镜面。
他听着屋外时断时续的沙沙风声缓缓闭上双眼,再次看见母亲那双充满泪水的黑色眼眸。
第二天,齐清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茶几上摆了两份加热好的速食食品。永晴正半跪在壁炉前重新拨亮炭火。他拨动木炭的手法远不如包扎伤口那样轻巧灵活,刚将火扦子插进炭堆就被扬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炭灰飞进眼睛,两行清泪立刻落下,随手一抹,整张脸就变成了个大花猫。
当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将一块滚落炭堆的木炭捡回壁炉时,齐清连忙从他身后抓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给我弄吧,你去吃饭。”她不容分说地从他手里抢走火扦子,低声命令道。
永晴回头正好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庞,清晨的熹微晨光照亮她的侧脸,褐色瞳孔透着琥珀般温暖的光泽,五官表情却保持着一贯的冷漠疏离,仿佛藏在古堡花园里几百年的雕塑,除了积攒了上百年的落寞空无一物。
“让开点,别挡我。”她用胳膊肘将他推到背后,齐肩长发从肩头滑落迅速遮住她的眼眸。
永晴一个踉跄退到茶几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了看茶几上刚刚热好的饭菜和半蹲在壁炉前的齐清,踌躇了一会儿,最终屈服于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
齐清只用火扦子随便拨了拨木炭就将火焰重新拨亮,又夹起堆在壁炉边的新木柴放进火焰底部,接着随手关上壁炉前的隔温玻璃门。
她转回身看了眼战战兢兢、小口小口吃着速食食品的永晴,想了想,单刀直入地问:“你想好接下来要去哪里了吗?我可以送你去,但你别指望赖在我这里。我这儿不是托儿所。”
她似乎永远都没办法对人说出什么好听话。永晴还是第一次遇见说话这么难听的人,脸色一热,耳尖又变得通红,咽下嘴里的饭,艰难地说:“我…还有一个朋友。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他之前曾经投奔过一个朋友,对方就住在市区。结果对方担心他哥的势力,转头就出卖了他。
他好不容易从朋友提前设下的圈套中逃了出来。现在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但一想到这个人,他还是愿意试一试。
因为对方并不是科技社会的人,而是一名居住在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他和他的家族没有任何利益关系,而且根本不受科技社会管制,也不用忌惮黑骑的力量。所以,只要对方愿意收留他,那他至少可以安全很长一段时间。
“谁?”
永晴面露难色地嗫嚅了几下,答:“他叫孟春洲,应该是神秘山谷的贵族。”
“你说什么?”齐清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原本叉腰的手骤然用力,指节微微发白。
永晴不解地回望她,眨巴眨巴眼睛回想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你问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齐清向他迈出一步,语气有些起伏,死死盯着他的瞳孔充满疑惑与不安。
永晴没想到她也会露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