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不小心透露出来，童歌也猜到了，章嘉贝没再掩饰，“说实话，我跟他表白，但是被拒绝了。他说我和他都没准备好。”
“那他喜欢你吗？”
章嘉贝摇了摇头，轻飘飘地说：“不喜欢吧，我问过他两次，都不回答。”
“怎么听起来像个渣男。”童歌抬了抬眉毛，“开玩笑的。也可能他和林初一样，有压力。”
“可是，我又不要求他什么啊。”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童歌回想了一下何放的模样，“和残疾人在一起，确实是很不方便的。而且何放比你大十岁，他考虑到的事肯定比你多十倍都不止。”
章嘉贝眨了眨眼睛，她的眼睛太大太有神采了，是任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好看，“考虑多一定是好事吗？瞻前顾后什么都做不了吧。”
-------------------------------------------
和表姐一起过了周末，周一下午，章嘉贝趁着摸鱼的工夫给林初发了消息。下班后她先和同事们简单吃了晚饭，看准了时间才从公司出发。
她约了林初。微信消息里她把话说得很隐晦——【想占用你一点时间聊聊，放心，我没别的意思。】
在一个童歌需要加班的晚上被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约出来，林初不明所以，但他知道童歌的这个表妹性格善良率真，爽朗大方，她大概确实是有话要说。林初答应了出来见面，但他拒绝了章嘉贝的晚饭邀约，虽然是天生残疾，但他到现在都不太适应在外吃饭。
好在章嘉贝也马上察觉出林初的心思，也许是得益于和何放相处的经验吧，章嘉贝找了林初附近的社区公园，晚上公园里没那么亮，两个人边走路边说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林初。
章嘉贝本来想慢慢切入正题，但林初很聪明，二人闲聊几句后，他便问章嘉贝是不是为了他和童歌的感情问题，想来开导开导自己。
可章嘉贝怎么也没想到，谈话的上半场还是她在宽慰林初并表示希望他和表姐好好的，下半场就成了林初开导章嘉贝别太陷在被何放拒绝的结局中出不来了。
“听你说了你和你老板的这些，我感觉他不像是不喜欢你。”
“真的吗？”章嘉贝满眼放光，但却有点不相信。
“按照你描述的，这并不像是个对男女关系很随意的人，如果对你没意思，不会愿意在你身上花时间。像你说的，他跟你出去吃饭、送你回家、你病了还给你买药，其实很明显，他喜欢你，或者至少，对你有意思吧。”
“可是，是我爸爸让他关照我的，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他做这些也不是没可能啊。”
“关照恩师女儿的方式有很多，但总不至于送项链吧，这个行为其实很暧昧了。”
林初头头是道地分析，加上他之前的职业“加持”，章嘉贝很难不被他说通。
“可就算他喜欢我，也还是拒绝我了呀。”章嘉贝泄了一口气。
“贝贝，也许，尊重他的选择并不是坏事。他也有他的难处吧。”
说罢，林初停下脚步，他抬头看了看高悬在天上的弯月，章嘉贝也跟着抬起头。今夜的月明亮得有些过分，那光辉里仿佛透着寒凉，让人感到清冷。
“像我刚才跟你说的，爱而无力，那感觉挺让人挫败的。”林初抬了抬肩膀，他穿着假肢的时候总需要偶尔活动一下，“我不是他，但我懂，残疾人的生活里处处都是不方便，也许他宁愿一个人独自去承受。”
“可童歌和我，都不在乎啊。”章嘉贝站到林初面前，她没有童歌高，比林初更是矮了不少，林初不得不低下头看她，“大家就不能都勇敢点吗？”
“可是，真的很难忍心看爱的人因此受苦。”冬夜里一阵风吹过，裹挟着阵阵凉意。林初浓密的眉毛下深邃的眼睛里擦过一闪而现的光，像是有点为难，像是有点同情，像诉说，又像自白。
深夜，王波送何放回家。车里——
“何总，您让我跟着章嘉贝……”
何放担心章嘉贝因为感情受挫心情不好，想着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大的城市里自己住，尤其是前阵子这小姑娘隔三差五去夜店酒吧，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就安排王波这两周先跟着章嘉贝看看她晚上有没有早点回家，并且重复了两遍，一定不能被章嘉贝发现。
这计划才实施第一天。王波就有事汇报了：“她下班后去了一个公园。”
“一个人去的？”
“去是一个人去的，到了公园门口有个男的来了，俩人一起进去的。”
“晚上逛公园……”何放不再说话了，王波只当他已经完成了今晚的任务，专心开车，没想到就快到何放家的时候，他开口问：
“看清那男的模样了吗？”
“个儿挺高，好像是个外国人，看着二十来岁吧。”
“外国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