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净对谁都好。
或许是最近太累了,昨夜又遭那人气了一通,兀得放松下来,谢晚韵竟然一下子睡了过去。
秋云进来瞧见她缩在一处,嘴角难得的笑意还有眼边一滴将落不落的泪,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毯子披在她身上,才默默退了出去。
今日空气沉闷,又是个艳阳天。
谢晚韵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
秋云掷地有声:
“裴小姐,公主吩咐了今日谁也不见,您还是请回吧!”
还有一道略带英气,娇惯陌生的女音
“作为妹妹,本小姐来拜见我的新嫂嫂天经地义,你这丫头一声通报都不曾就来拦我,莫不是恶奴欺主,看似忠心耿耿,实则对我家嫂嫂不好……”
“您……奴婢都解释过了公主乏累,不见客,您为何还凭白污蔑奴婢…硬是要闯,莫不是心怀不轨…”
秋云气急,却也不惧,镇静反击了回去。
有她在谁也别扰了自家主子。
裴知音没想到自己胡搅蛮缠,用惯了的招数居然没糊弄到这个小丫头,当即有几分高看她的意思。
谢晚韵被这吵闹声弄得头疼,见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披了衣下榻,打开房门,面露不虞,语调冷峻
“何人喧哗。”
“公主,是裴小姐想要求见您。”
裴知音见里头的人终于肯出来了,环着手臂打量起她
她虽然身着素色,只一根银钗子藏于发间,却并没有失了她的颜色。
细细的眉上挑,威仪不虞,狐狸一般的眼,此刻满是被打扰了的不悦,薄唇有些苍白。
裴知音看见漂亮姑娘,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心里嘀咕好好的一个美人,脾气却不大好,新婚第一日,就能将自己向来温和的哥哥气的丢下-体面,着实……厉害。
谢晚韵也在看她,女孩紫袄金钗,雪白的大氅披在身上,这般配色在她身上并不俗气,反而多了几分傲气贵重,娇蛮任性。
缠在腰间一把上好的软剑是她裴家小姐的标志。
再看,那张稚气未脱又强装镇定的面容上有几分不知为何的心虚。
裴知音的处事原则是——事情绝对不拖到明日,因为她深知无论什么事越拖越不容易解决。
她不知哥哥嫂嫂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妨碍她当这个好人调解一下两人新婚第一日就爆发的争执。
原因无它——诺达的府邸里就她一个这般年纪的女子,着实无趣,好不容易赐来个嫂嫂,还被哥哥气得没有要与她一起玩的念头,这怎么可以。
而她又抓不着哥哥去问发生什么事了,只好从谢晚韵这边下手,这才明面上保证不打扰,实则丢下自己的侍女偷偷摸摸来了。
谢晚韵见她小孩子模样,也不想将那些恩恩怨怨强加在她身上,腾一下关了房门
陌然道“送客。”
裴知音话还没说上就要被赶走,急了。
一下子绕过不备的秋云,推开她的房门,硬是挤了进去。
秋云来捉她,扯着她的袖子叫她快走。
裴知音扒着门,死活不干,可怜兮兮软了音“好嫂嫂,你就让我进来说两句吧。”
被她这么一闹,谢晚韵再平静的性子也有些烦,眉头微皱,冷目看她
“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丫头抓住机会,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样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我就是想问问,我大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气的你新婚第一天就将他赶了出去,还不去拜见我的伯父伯母……若是他真的欺负你了,你只要与我说,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若是你们有些争执,你也可以告诉我,我最喜欢帮别人解决问题了,保证帮你们解决得明明白白的……只是,你别一来就这样冷着自己,冷着我们,伤了情分,不好……”
她的眼睛亮腾腾的,是谢晚韵很久都没有看见过的颜色了。
一个深闺中被娇生惯养的女子最大的烦恼便也是今日穿什么衣好,搭什么发簪好吧。
在她眼里的争执或许也只是她的哥哥做什么惹到自己不开心了,所以大言不惭地要帮自己解决。
没人要她当说客,她却巴巴地就来了。
谢晚韵并不气恼,只是不想同她有过多纠缠,于是看着她那双还未被世俗浸染过的眼,冷笑一声
“争执么?大抵就是嫁了一个贪婪,虚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觉得不甘心……我厌恶裴祈……更憎恶这场赐婚,我们注定是一对相互折磨的怨偶。”
“这就是原因,裴小姐满意么?”
她压低了的声音好像蕴了毒一样,裴知音一怔,不可置信中被秋云硬生生拽了出去。
眼前紧闭的房门,还有她恶毒的诅咒。
自家哥哥虽不是完人,但在裴知音眼中他温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