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刚过不久,午阳正浓,公路两旁的桃树眯着眼似的往外挤,微风一笔带过,顺便也将花瓣吹落。
来往的车辆很多,其中一辆车里,身穿校服的小姑娘扎着丸子头,脸上写满了疲惫,她坐在后座上,头靠着窗,眼睛慢慢闭起,车里一位女士喋喋不休的声音貌似没有停过。
这些话她从小听到大,她只想快点到学校。
半小时后停在了一所学校前。
时怜打开车门就要踏进去,却被随之而来的力道给拉了回去。
“你要翻天啊,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没听进去!”
时怜没看她,嘴也不想张了。
“还有,你看看你扎的这什么东西!你是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
她不想转学第一天就吵架,也知道她妈妈就这个脾气,索性也就闭着嘴。
“记住我说的,别给你小姨惹麻烦,我这次不知道要去多久,好好学习才是最主要的。”
“知道了。”时怜揉着自己被拽疼了的手臂,压着的情绪就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
她跟在一个男人后面,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踏进了高一(三)班的教室。
转学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日常,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只记得只要母亲一换工作点她就得跟着去。
为什么这次不带着她一起呢?因为这次是要去国外,只能把时怜暂住在小姨家。
全班人抬起头的目光,她也成了习惯。
带点鼻音的声音响起:“你们好,我叫时怜,从湖市转来的。”
男同学调侃似的语气说道:“听说湖市是美女聚集地,现在一看真是啊。”
班里瞬地乱成一团,起哄的、看热闹的都有。
紧接着有人大喊解围道:“喂周宇生你够了啊,注意着点。”
时怜骨架偏小,脸型也短了些,眼神看着单纯无辜,鼻梁虽说不挺但也不塌,有了鼻梁痣做点缀那也刚好,算得上是一见钟情的脸,说不清为什么,隐约觉得她身上有股自带的疏离感和傲气。
她没有做出回应,目光直视着靠窗最后一排的少年。
他侧靠着背椅,手肘搭了上去,另一只手放桌上玩弄着笔,似是察觉到了异样,他抬起了头,两人不解的目光相互碰撞。
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无疑突显了他分明的轮廓,简洁中露出不羁的个性,浓黑的平眉下是双仿佛看透了红尘的厌世眼,校服拉链是敞开的,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不好惹。
“时怜啊,班上就一个空座位了,你先去秦漾那坐着,过段时间再排座位。”名叫陈仁祥的班主任开口。
时怜:“好。”
少年听着站起了身,迅速地将两张凳子调了位,给时怜让坐。
全程他没说一句话,时怜还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坐他旁边才把凳子拿走,她都已经想好怎么走人了,然而事实是他只是想把坐过的板凳搬过去。
她是想坐窗边没错,可也没想到这个少年会自觉让位。
陈仁祥戴起眼镜,翻着课本:“咱们班缺个语文课代表,我也了解过时怜的成绩,阅读理解满分,字也好看,让她来做这个代表没有问题吧。”
“满分?阅读理解啊?”
“没有问题老师。”
“真假的……”
大片声音又开始在耳边响起,时怜拳头微微握起:“老师,我不想当。”
陈仁祥也不是个找事的人,他问:“为什么呢?”
时怜:“我不合适。”
简短的一句话让陈仁祥憋住了要往下说的话,他也没辙,说道:“那行,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说,上课吧。”
时怜这一天的心思完全不在课上,她只想着这次转学是真正的做了一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