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轻轻摇曳。黄雅琪牢牢卡在井壁,赵菲试图把人砸下去的盘算彻底落空。
赵菲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胳膊也因为高强度运动而肌肉酸痛,她细细观察黄雅琪怪异可怖的身体,恍然发觉这张脸分明与试图逃脱却失败落入井中的人影有着极相似的五官。而那人明明也应该在井里没有出来,现在却见不到人,仿佛神秘失踪了。
那道人影没有黄雅琪胖,也没带她标志性的夜跑荧光绿发带,赵菲一时间没有认出来,毕竟她们说到底也只见过三面而已。
黄雅琪全身被黑毛覆盖,但脸上还算白净,只有几根黑毛。赵菲举起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打人不打脸,她到底还是有一些心理障碍。
赵菲略一思索,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然后搬起一旁的井盖,伴随着‘喀拉’声,盖在了井口上。
她走进楼道,坐在楼梯上,顺手解开塑料袋提手的结,里面的柑橘油亮饱满,她拨开一个,登时流了一手汁水。柑橘经过一番捶打,皮还是完好的,里面却烂成了肉泥。她一连剥开五个,直到第六个,果肉勉强算是完好。
无所事事撕着果肉,不一会儿,外卖骑手骑着小电驴停到跟前,赵菲谢过骑手,接过外卖纸袋,从里面拿出一个打火机。
两分钟后,井里燃起了一团火焰,不到一刻钟就烧的干干净净,空气中飘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又香又臭,但除了黄雅琪的衣服燃烧时冒出一缕黑烟,她的身体却仿佛是一团空气在燃烧,没有血肉烧焦的异味,也没有炭化的灰烬杂质留下,烧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直到火焰自然熄灭。
黄雅琪环视一圈,旁边一栋楼亮了一盏灯,其余住户还在沉眠中。凌晨两点,赵菲的生物钟有些扛不住了,一阵阵的困意袭来,她把垃圾分好类,再系上,打着哈气上楼回家。
屋内蓝紫色的绣球静静立在花瓶里,浅淡的香气环绕在室内,赵菲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明艳的五官展露疲态,柔顺的长发发尾枯黄。她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在脸上按压涂抹,继续做睡前护肤。
临睡前,她翻转左手,一行数字清晰显现在手背上。手背白皙,所以黑色的数字也越发鲜明。
——605。
三个数字字体圆润,可怖中又显出几分可爱。
很快,护手霜也均匀的涂抹到了数字区域,赵菲平静的将白色膏体涂抹均匀。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适合入睡,也适宜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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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菲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以为自己因为太困在半梦半醒时按掉了闹钟,以至于睡到日上三竿。
屋外天光大亮,显然不是她平时起床的时间。早八人必定要在昏暗的晨光中醒来,继而在困倦中挤早高峰地铁。这样明媚的阳光,只有在办公室坐下之后才能看到。
赵菲清醒过来,干脆利落地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处处都很陌生,她在一夜之间竟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到了一个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这是一间一居室,墙皮多处脱落,糊上了一张张明星海报。屋内家具老旧,基本上每件都有破损的痕迹和陈年污渍。沙发是木制扶手,扶手光亮,坐垫上一个凹坑,看的出这张单人沙发使用频率很高,至少它的前主人大概很喜欢坐在这里。
赵菲四处搜寻,在床头柜里找出一张学生证,还在卫生间脏衣篓里看到一套内衣,初步判断这里的住户是一名年纪不大的女孩。这件少女文胸洗得有些变形褪色了,但上面的蕾丝边、蝴蝶结以及珠串还没有掉落。
赵菲身上还穿着睡着前换的真丝睡衣,睡衣没有口袋,她的手机、钱包和证件通通不在身边。现代社会出门没带手机,就像出门裸奔,越久越不自在。赵菲皱了皱眉,穿着床边意外合脚的劣质皮鞋在房间探索一圈。
一件能对外通讯的设备都没找到。
这房间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扫除,除了卫生间角落里的那件衣物和床头柜里的身份证,再没有一件私人物品。赵菲从前搬家,都不会清理的这样彻底。
恰在这时,屋外防盗门咚咚作响。没有等到屋内的人回应,敲门变成霹雳乓啷的拍门。
赵菲拉开一条门缝,防盗链垂落在一旁。
“什么事?”
“诶?怎么换人了?”门外的人嘟囔了几句,打量了赵菲几眼,眼睛一亮,凑上来道“妹子哪儿的人?之前那个小姑娘呢?”
赵菲也在打量对方,来人是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女性,头发梳的光亮,在脑后绑了一个髻,脑门上几道抬头纹跟着她的表情跳动。
赵菲对上女人带着几分探究的眼神,不动声色道:“你好,我刚从五云镇搬过来。”
“你也是五云镇的?”女人眼睛一转,“你和之前住的小姑娘什么关系?你是她姐姐?”
“其实我还没见过雯雯。”赵菲觑着女人的表情,自然道:“我们算是远方亲戚,我来的匆忙,没提前通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