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赵煜中了邪，是你自己得了失心疯！为了一个男人，你竟然颓废到如此境地，你对得起我和你娘这些年来的教导吗？”
“够了！”
李姣凤大喝出声，冷着脸流下了眼泪。
一旁的李夫人早已哭得出不了声。
“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疯！我没有！煜哥哥，也不是那样的人。我原本能救他的，是你——”
李姣凤指向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是你断了他的生机，是你想要我死。”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孽女！”
“夫君！不要啊！”李夫人哭着扑了过来，死死拦住丈夫。
面对盛怒的父亲，李姣凤却不再畏惧，她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从小，你就痛恨我不是男儿身，不能继承你的医馆。”
李夫人连忙想要捂住女儿的嘴，却被她轻轻推开。
“娘，你不让我说出心中的怨恨，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李姣凤望着娘亲，眼含失望。
“姣姣啊，你——”
“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李姣凤冷笑一声，丝毫不害怕父亲的威吓。
“外头的人不清楚，身为你的亲生女儿，我还不明白吗？你嫌弃娘亲再也生不出孩子，也厌恶我这个唯一的血脉，就因为我是女子。”
李老爷气得双手发抖。
“你对我的好，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什么满月酒的时候大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还有什么轰动全镇的笄礼。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着，笑出了眼泪。
“年幼的时候，我懵懂无知，还以为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大行善事，受大家敬仰，所以我才会以你为荣，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医者。”
“可是我错了，当你发现我不仅胆小怕痛，还不敢见血的时候……你知道么，爹，你那时候眼底的厌恶和怨恨，是藏不住的。”
李夫人猛地倒吸一口气，双目怔然。
李老爷沉着脸，一言不发。
“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本能地害怕，就逼着自己忘却这些事情。就因为我不敢相信，我不敢接受一个可怕的事实。”
李姣凤笑道：“那就是我爱戴的爹爹，他其实并不爱我，甚至痛恨我的存在。”
李夫人闭上了眼睛，心口刺痛。
“而这个事实，只有煜哥哥发现了。他起初心疼我，还安慰我要与你将所有的话摊开来说，要我相信你还是爱我的，就为了不让我太过难受。”
“直到他发现你心里只有自己的医馆，一心只想逼迫我承接你的家业，却又在背后厌恶着我的时候，他就告诉我……”
“他说啊……”李姣凤难得在此刻流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我的姣姣。”
“不要再爱这样的父亲了，只要爱他，和娘亲就够了。他会对我和娘亲很好，很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苦笑道：“爹啊，还有娘，你们看，这就是爱我的人，也是我爱的人。这样的他，我怎么能放弃呢？”
“可是……一切，都被你亲手毁了。”
李姣凤哽咽着，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她再也受不住，想要冲出门去，却被李老爷一把拦住：“孽障！你要去哪？”
“放开我！”
“站住！你还想去找那群骗子？”
“他们不是骗子！他们可以救下煜哥哥的！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李老爷的力气太大，李姣凤根本无力反抗，只能拼命挣扎，就像成了一个真的疯子，狼狈不堪。
“你看看你的样子！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不孝的蠢货！”
“你骂吧！尽管骂！我只要我的煜哥哥回来！你放开我！”
“孽障！”
“夫君！姣姣！你们不要吵了！”
“放开我啊——”
“你放肆！”
父女两人反目成仇，相互撕扯间，柔弱的李夫人根本无能为力，只听到丈夫一声怒吼，又猛地挥起了手。
一瞬间，李夫人意识到了这一掌下去的力道，会将女儿伤到何种地步。
她想阻止，却忘了自己根本做不到。
成年男人的盛怒一掌，带着十足的力道，以及飞快的速度，猛地冲向了李姣凤。
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戛然而止，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被父亲死死抓住手臂的李姣凤，也后知后觉地抬头，一脸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