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与谢野抬起空着的左手,抚摸上发间的蝴蝶金属发饰,然后对着面前露出担忧神色的小女孩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接着跨进门内。
心理学上,一个人层次越高,生活品质越高,就对环境所拥有的干净,规整的要求更高。
但很少人知道,过分规律平整的环境,有时候也会给人造成压抑。
大家都以为这里面将会是一个非常脏乱差,无序的环境。但实际上出乎所有人意料,它竟然过分的整洁了。
或者说,它的一大部分空间,过分整洁了,另一部分则是将所有的污垢都扫在了一起。
月珠看着面前的场景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说起。
对于她来说,吃饭是一件当场应该完成的事情。虽然有很多诡物喜欢折磨猎物,但诡树一族没有这个习惯。对猎物可以来者不拒,但绝对不会对他们过分折磨。
而且诡树一族并不会伤害同类,但人类恰恰相反。
里面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空间,目测占据了这艘船底部船舱大部分的位置。
左边是一排又一排,由白色的钢管铸就的笼子整整齐齐,规规整整的放在那里。每一个正正方方的笼子下都铺着一条毯子。
笼子被打扫的很干净,太干净了,太规整了,仿佛一个个小盒子,等待人进来。
这种规整,只有一个地方才能排列起来。那个地方,叫做,墓地。
这些正正方方的笼子周围,过分的洁白和干净,就越发显得另一边…
月珠沉默。众人的目光往右边看过去。
一个巨大的笼子,就那么一个,像鸟笼一般,钢管扎进天花板,围成无法逃离的囚笼。
它就真的单独一个放在那里,周围挂了一些帘子。布料上面的原本颜色已经看不清楚了。残破的布料,被透进来的风吹起。
笼子下,不对,笼子本身就扎在污泥里面。底部是泥土,是黑色的杂质,是月珠都分不清楚的各种肮脏。
那缺了半条腿的女生,就像是被人扯碎的破布娃娃。就那么直挺挺地放在笼子里面。
残破的笼中鸟,等待着死亡。
银发剑客,右手持着利刃,却只能沉默地现在金属笼杆外,不敢轻易动手。
这个笼子设计的很巧妙,上下被焊死,作为进出口的金属杆,关上以后没有特制的钥匙,基本很难打开。
这个金属一看就材质特殊,福泽谕吉无法确定自己的刀可以暴力劈开,哪怕劈开,散落地金属,会不会对里面生死未知的女孩完成二次伤害。
“这样子的布局…”那位年轻的男警官喏喏开口。
“是展示。”已经快步跑到社长身后的乱步开口。
众人心跳加速,全场一瞬间安静。
“观众”和“笼中鸟”
区别于舞台剧,观众是要被收买的核心,这里的“观众”,需要,清清楚楚,直面观看“笼中鸟”的故事。
要乖,要听话,才能确保自己不成为,被观赏的“笼中鸟”。
而“笼中鸟”断翅,流血,被拆骨,被折磨的过程,必须要清晰地,直面着观众。
让受害者们,观摩,受害者受害的全过程。
“可恶!这群人!”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睛泛着红意,右手狠狠地抓住一根鸟笼的金属杆。
“还活着。”
“还能救。”
月珠和与谢野对视一眼。
月珠出声,是因为她能感受到,里面那女生,虽然已经心脉弱到不可查,但她的生气还没有散完,这说明,还吊着一口气。
但她,对此无能为力。畸变世界的生物,受伤一般靠自愈,而人类的身体,这伤势,太悬。
不过,能救?月珠诧异地转头看着黑发女生。
“中也君,你能否有办法弯折这些金属,但不要伤到里面的女生。”福泽谕吉开口。
刚刚在甲板上,他看到了少年使用异能的场景,“重力”,这是一种非常广泛,难以准确定义的能力。
中也点点头,双手各持一根金属杆,红色的异能光带完全从地面覆盖到顶部。
新河警部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用不科学的方式,将特制金属杆掰开,此时,他不由庆幸,幸好,幸好遇到这群人。
等到中原中也将面前的鸟笼掰开出可由一人通过的程度,黑发少女走上前,制止了他的动作。
“晶子姐?”月珠诧异。
“晶子,量力而行。”福泽谕吉忽然开口。
已经走进笼子,蹲在濒死鸟儿的残破双腿边的与谢野,缓缓摘下口罩。她轻巧地抚摸着那残缺的位置,像是在描绘着什么。
——异能力:请君勿死。
“好漂亮,是蝴蝶~”
是蝴蝶吻醒了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