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见,金狮玉象任行。
参天大树笼罩山头,花漫顷野。
这哪里是鬼域,宛如上仙神邸。
“尊上,这是哪?”芒萁问道。
朝云痴痴盯着眼前,他已经有百年或者千年万年未踏入此处了,他记不清了。
芒萁还未走近,就已经可以勉强看到轮廓,山依稀像是两面神像,一面嘴角上扬一面向下弯曲,宛如两人双生,不可分割。
她怀着疑惑向前走,山脚下才能见山及其像一人,山间泉水恰好在眼部轮廓处,似痣亦像泪。
“这山有些像你。”芒萁道。
她又摸了下自己的脸,不,是像朝云的脸。
她向上爬着,一路芳草萋萋,灵力充沛,待翻过山头看向另一面,那人笑得肆意,春风得意树林沙沙作响。
“这个,有些像,像像,主神!”芒萁苦思良久忽然感发,“是旧主神!”
“你说,新主神上位,旧主神去哪里了,他对我处处偏袒骄纵,也算是个大好人了。”芒萁见此有些伤感。
朝云摇头,“这天下永远只有一个主神,那便是他。”他抬手指向这座山。
芒萁笑着,书中的故事她再清楚不过,何必与这老古板论长短。
她颇为无奈往前走去,左不过又是一样的江水。
重影之下像是翻覆的世界。
只是对面江水缓缓流,无风无浪。
江面相照,水影之下,孰真孰假。
“我们到了江水之下?”芒萁将手探进水中。
朝云道:“嗯。”
“那每一处江下都可颠倒?”芒萁大吃一惊,她在书中未曾看到这全新的设定。
“不。”朝云闷闷应答。
“那此处是你打造的?”芒萁宛如好奇宝宝。
“我们从小便在此处。”朝云道,靠在一侧枯树边闭上眼。
芒萁好奇打量四周,初到此处觉得灵力充沛,反而越往深处走着愈发难以呼吸,亦或有煞气侵入肺体,爆破之感。
几颗枯树,除了雪也只剩雪了。
江面没有结冰,芒萁将手一齐探入水中,冰凉的水润着她的手,鸟声迤逦,芒萁身上的热气像是被水吸走一般,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入水中,江面氤氲。
朦朦胧胧间,毅然立着一坐玉雕时隐时现轻云胧月,浮动飘忽似回风旋雪。
芒萁抬手一掌下压,雾气被吹散一半。
与山几乎一模一样的双生神像现。
这比山更加清晰,一面是双目戾气,眉眼上挑手捏血珠,低眉俯瞰,深埋着数不尽的戾气,可那颗痣添染了几分悲悯,另一面满眼肆意,眉眼盈盈,神情肆意,在这如月映水中,有着张扬的志气。
她望着那张脸,称奇连连。
靠近之时,却被朝云扯回,“快走。”
可惜来不及了,清新的曲调像是箜篌又似笛声,缓缓钻入两人耳朵,忽然水激荡而起,一条条锦鲤跃出江面,树木折腰。
芒萁道:“谁在装神弄鬼?”
朝云一把拽住,跌跌撞撞往外走,一道亮光乍破天机。
“来不及了。”朝云声音低沉。
天边惊雷道道,每道精准冲,芒萁而来。
“怎么回事?”芒萁施法抵挡,居然第一次感受到付全力也仅仅是以卵击石。
“此地认主。”朝云道。
“你不是此境之主吗,你快点解开啊!”芒萁头发丝未注意,已经有的泛着焦味。
“不是我。”朝云摇头只能带着闪躲。
天道如此,孰能逃脱。
芒萁招架之间,隐隐约约能感受到,此天雷与上天庭降的完全不一样,上天庭一道雷下轻则大火,重则神魂皆失。
而此雷,声势浩大,降落而下像是与这自然融为一体互为表里,甚至还带着灵气。
天雷带灵力,着实稀奇。
二人捉襟见肘。
“废物。”朝云手掌划过鬼刀。
血浆四涌,沾血洋洋洒洒写下一雪地的字。
“你写的什么?”芒萁边抵挡边问。
“自己不会看?”朝云有些不耐烦,他以为顶着他的皮囊进来会无事,如此多年,朝云第一次见天道的惩戒。
芒萁本就自顾不暇,这龙飞凤舞她更是一个字未看懂。
一把匕首刺破芒萁的手腕。
“你乘人之危!”芒萁大惊,难不成朝云已经恨她到要同归于尽的程度了吗?
朝云摁住她的伤口,往里刺破,两道血融合一起。
“吾心悦此女,愿结鬼契,与子偕老,交命于此,五日内大婚定当不负。”朝云冲天喊道。
什么,大婚?
雷未放过二人,双双落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