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性。
芒萁见状,开始得寸进尺,“尊上,既然你法力如此高强,能不能治好我的腿。”
朝云未语,目光转向她的腿。
芒萁向前贴了两步,将毛巾递给朝云,“您看您也不想娶一个瘸子为妻吧。”
朝云一如往常神色冷漠。
“夫君~yue”芒萁大胆抛着媚眼。
朝云深吸一口气,一手紧捏着她的下巴,半响才开口。
“仙术导致,我没法。”
芒萁张张嘴,被捏得有些酸胀,疑虑道:“仙术?”
朝云点头:“高阶仙术。”
“连您这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鬼王也没办法?”芒萁席地而坐,挤眉弄眼道。
朝云摇了摇头。
芒萁盯着池中不时跳起的鱼儿。
有人知道她没死,那从暗器到阵法再到破庙皆是为了...杀了她?
堂堂罪仙,她当初有系统的指引,几乎每个人的好感度都刷满了,究竟是谁想要害她?
芒萁锁着眉头,涛涛水面激起花来,一朵朵开在芒萁手心。
“是主神。”朝云开口道。
芒萁忽抬眸,内心盘算,朝云刚刚出坑,他不应该认识新主神,“你说的是哪位主神,扶冥还是旧主神。”
“都一样。”朝云道。
芒萁闻言别过了头,“扶冥是我教出来的,旧主神是我的恩师根本不一样。”
朝云闻此,“既然如此,为何落得此下场。”
“哼,我自会洗清冤屈重回仙班,做个逍遥快活小神仙,无需鬼王大人多虑。”芒萁道。
——
芒萁去终日被捆在屋内,不见天日。
倒是朝云从那天起,足足两日未曾踏入房门半步。
唯有今日,花团锦簇,众多女娘走了进来手上端着各色物品。
天朦朦亮,星光未褪熠熠,鬼王府邸红烛映天,倒像红日旭升。
芒萁拖着链子,只道:“怎么来了这许多人?”
“夫人...”一旁的侍女刚唤出便被另一人用胳膊戳了下,立刻改口道:“姑娘,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啊。”
芒萁睡眼惺忪,毫不在意回应着点了下头示意。
一众人拥了上来,擦脸的挽发的,一个个的手都未曾嫌着。
“您们的尊上都要娶我了,还不帮我把链子给解开?”芒萁使劲一扯,铁链碰撞响声充斥着整屋。
侍女左右为难道:“这是尊上所设,我们也解不了。”
“也罢。”芒萁不急一时,她打量起衣物。
黑红犹如血沉了好几天的颜色,此裙做婚服实在不吉利,但反正都是假的,芒萁又何必在意。
这如履薄冰的一生,能出鬼域便好。
她尚且如今最为在意的就是,鬼王嘴里的话可信度是否高。
芒萁似任人摆布的傀儡般,毫无力气,被侍女拉着换好衣物挽起发髻,一身血红婚服腰间点缀带朱丝的玉器。
灯火照的满鬼域通红。
“姑娘,您怎么不笑笑?”边给她梳发的侍女眉眼盈盈关切问道。
芒萁立刻挤出一个笑,冲着她咧开嘴。
侍女又言:“姑娘,要不您还是别笑了吧。”
芒萁:“......”
铜镜格外清晰,芒萁对镜端详,月色如水般的眼眸暗藏杀气,眼下却又透着疲惫,满头碧缀押得脖子酸疼。
芒萁取下些,“能不能不带这些。”
“可是......”侍女支支吾吾,为首的率先站出来,将她推下去,帮芒萁拆下道:“姑娘,您不想带便不带吧。”
芒萁听此,便将头发上插得簪子一个个拔了下来,堆在桌面。
“这会不会太单调了。”芒萁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挑了根红树枝插在发髻上,简陋如斯。
一把金扇握在手上,轻巧挡住了脸。
几人扶她登上早早在外等候的轿撵。
十里红妆,宾客喧嚣。
芒萁独身落座宽大的轿撵中,一路漫长,她从帘子内往外窥着,红锦一路望不到头,满城繁花热闹极了,芒萁藏身花中格外憔悴。
就连悬崖峭壁之上,大朵大朵火红的蛇眼石楠花都铺开来,惊心动魄。满林桃花映春风,一路过来倒也窃窃私语。
“尊上当真要娶她?”
“是啊,我听说,尊上将她绑在床上日日夜夜守在府邸门口就是怕她逃婚呢。”
“逼婚?”
“大胆啊,哪里能这么讲啊。”
芒萁听此恨不得掀开帘子,大声宣扬道:就是逼婚啊!
轿子上两枚红烛颠簸下,歪了下,一滴热油滴在芒萁手背,四溅起烫出一朵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