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一颤。
他死死地盯着路德维希,试图从这张英俊脸庞上找出一丝破绽,但得到的就只有一道冰冷凝视,就好似真的被杰拉尔德的猜测质疑激怒。
霍奇森强按下心中涌出的不安,兀自想着:陛下此刻应该是被控制了。
至于会不会另一种血腥可能,霍奇森也曾思考过,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般,皇宫放出来的消息只会是死讯,而非病危。
……
是的。
只要救出陛下,局势就能逆转。
理清思绪,霍奇森用眼神无声示意杰拉尔德继续。
这一刻,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名蓄满胡须的男子身上。
杰拉尔德镇定自若地说:“路德维希殿下,您不让我们觐见陛下,恐不是害怕我们发现您的悖逆之举?譬如……”
他只提了个开头就没有继续,毕竟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蠢货。
大厅里赫然响起几道清晰的吸气声。
“杰拉尔德,你这个妓女生的肮脏私生种!你竟敢——你竟敢用这种卑劣的罪名来构陷殿下!”
希金森公爵早就受够了他和霍奇森的无礼,宛如一头暴怒的金毛狮子,右手握住腰侧剑柄,大有一副要和杰拉尔德拼命的架势。
安德烈忍着愤怒,拼尽全力地拽着自己父亲。
杰拉尔德铁青了脸。
他的身世在帝都从来不是一个秘密,但从未有人当面骂出来。
丝毫没有留情面。
感受着投注身上的目光,仿若有无数毒虫啃噬着内脏,一点一点,杰拉尔德死死地捏紧拳,他用意欲杀人的目光盯着希金森,胸腔内充斥着一种暴虐的欲.望。
他真想直接冲上去一拳一拳用力地打在希金森那傲慢的脸上。
霍奇森清了清嗓子。
杰拉尔德深深地吸气,转开眸,轻嗤了句:“舅舅当然会维护宝贝外甥。”
而身为话题的中心,路德维希冷静地扫过稀稀落落附和杰拉尔德的人。
不多,也就比简·塞西尔提供的名单人数翻了三倍。
“闹够了吗?”
他问,声音比先前高了许多,冷了许多。
希金森和杰拉尔德等人都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前方。
路德维希直接将他们的暗指挑明,“譬如什么?暗害皇帝、谋夺皇位?”
杰拉尔德:“……”
空气凝固。
路德维希没等他开口回复,嘴角嘲讽地下撇,反问:“你觉得我还需要谋夺皇位?”
霍奇森哽住。
道格拉斯则是敏锐捕捉到局势的转变,他稍作思考,随后笑着站出来“和稀泥”:“殿下,既然有这么多人都担忧着陛下的贵体,不如就在今天,安排我们见一见陛下,好让大家彻底安心。正好,我和教廷的多布森主教交好,我去派人请他过来。”
路德维希:“不必。在此之前,我就已经命人通知了蒂莫西教皇和魔法协会的尤金会长,想必他们已经在皇帝寝宫。”
霍奇森再次察觉到不对劲。
路德维希不打算给他反应的机会,又道:“不过,若是真相不如杰拉尔德勋爵所言那般,诬陷一个皇储的罪名该怎么处理呢?”
“国有国法。”
希金森公爵已经恢复冷静,安德烈松开手,他语气轻快地说:“当然是要按照法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路德维希盯着霍奇森。
霍奇森抿紧嘴唇,沉默了许久后,凝重点头。
杰拉尔德错愕地看着他,嘴唇翕动,像是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德维希站起身,“诸位请随我来。”
*
皇帝的寝宫离议会厅很近,他们只行走了不到十分钟。
路德维希推开鎏金大门,在数位女仆恭敬的行礼中,缓步进入。
空气中,是一股子苦涩到了极点的药味和隐隐腐朽的死亡气息。
厚重丝绒窗帘紧闭着,昏黄灯光照亮了整个寝宫。正中间是一张奢华宽敞的金红织锦大床,香槟色丝绸束起一侧绣花帷幔,“海利欧”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唇色发紫,脸庞虚浮。
蒂莫西教皇和尤金会长相隔了两个人的距离站在床前。
见到众人到来,他们纷纷颔首。
路德维希:“陛下的身体如何?”
蒂莫西教皇摇了摇头:“毒素已经浸透心脏,除非神迹降临,否则当今世上没有人能挽回陛下生命……请节哀,路德维希殿下。”
尤金会长:“我最多只能维持七天。”
听完两人诊断,路德维希表情不变,侧过头冲棕发骑士低语了几句。
片刻,棕发骑士又领着五名女仆大步走了回来。
他冷脸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