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境望着环围四周的警察,黑洞洞的枪口显得格外的冰冷。陈境的心也随着变得冰冷。自己身上这些从废品站花了两百块钱买来的破铜烂铁,挡得住警察的真枪实弹??
陈境内心里痛苦绝望的哀嚎:
“为什么?我陈境一生安分守己,从无伤天害理,老天为何如此对我?我忙碌半生也只为了给妻儿安逸的生活,为什么要在我看到了希望的时候让我绝望?”
想着那一纸如同宣判死刑的医院通知书,陈境下意识的勒紧了怀中惊吓过度的银行女职员的脖子,手中的尖刀抵在女职员的心口。
“不行!我不可以就这样死了!只要能把这些钱带出去,老婆孩子以后就可以生活无忧了。”
陈境瞟了一眼挎包,里面是刚才银行职员装进去的几十万。有了这笔钱,叶亦然至少能让一双儿女度过安逸的童年。
陈境蒙着黑布的脸上,外露的双眼精光一闪,环视一眼虎视眈眈的警察,暴喝一声:“你们都给我让开,再给我安排一辆车。否则,我就跟她同归于尽!”虽然心知成功的几率很小,但陈境还是想做最后一搏。
这时一个四十左右的警察往前走了一步,收起手中的手枪,冷声说道:“你已经被包围了,根本跑不了。我劝你还是放下刀投降。否则我们随时可以将你击毙。我是市警队队长汪全,只要你不伤害人质,我可以向法官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陈境沧然一笑,从轻发落?
对于只剩一个月寿命的人而言,从轻或从重有分别吗?恨啊!恨自己无能,临死前都没办法为妻儿做些什么。
罢了,永别了!
陈境猛的抬起手中的尖刀,用力的向自己脖子抹去。与其被病魔折磨至死,不如一刀了断。
就在尖刀刚动之际,只听‘嘣’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陈境后背直穿心脏而过,擦过女职员左臂后射入大厅石柱。
原来远处的狙击手见陈境手中的尖刀一动,遂扣动了扳机。
陈境只觉心口一阵凉意,松开女职员低头一看,胸口处一个碗大的血洞,吱吱的直喷鲜血。
奇怪!怎么没感到疼痛呢?
一股晕眩袭来,陈境只觉得疲倦越来越重。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怎么突然感觉莫名的轻松!呵呵的笑了一声,却好似发不出一丝声响。脑海中蓦然闪过无数的画面,如同放映机播放般,一帧一帧的闪现。
小男孩吹着口哨在那条熟悉的乡间小路蹦着跳着,无忧!无虑!那时的空气多么的清新!
转眼,小男孩长大了,走在高楼林立的城市街道,满心憧憬。总以为靠着勤奋就能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地。多次的碰壁,男孩才知道原来现实社会是那么的丑陋不堪。
于是,男孩变成了男人。
男人颓废的蹉跎岁月,女孩出现了!她叫叶亦然。
一叶知秋,悲欢亦然!
两人结婚了!没有婚纱,没有婚戒,没有婚礼。只有那本崭新艳红的证!叶亦然毅然决然得义无反顾。
第二年,陈悦出生了!纯真可爱得让人爱不释手。
第五年,陈越出生了!男人觉得,这应该就叫幸福吧!
与所有的婚姻生活一样,柴米油盐,吵吵闹闹,恩恩爱爱。
平淡的生活!男人不甘!于是耗尽家产投身股市,孤注一掷换来了家徒四壁。
男人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却不料……
那天,男人觉得身体不适,只身来到龙市检查。一纸检验单终结了所有的美梦……
浓浓的倦意再次袭来,陈境仿似看到了叶亦然带着儿女欢快的笑着,渐行渐远……忽然感到无比的轻松。睡吧!只是这次再也不会醒来了。
临睡,喃喃自嘲一声,多么平淡的一生啊!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昏昏沉沉,飘飘荡荡!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闯入鼻孔。
这是地狱的味道?难道,鬼也需要消毒?
陈境缓缓睁开眼睛。到处都是白!白床单,白窗帘,白大褂!
呵!小时候就听老人讲,阴曹地府是没有颜色的!
嗯?不对!这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个个活里活现的,哪像孤魂野鬼?
这是……医院!
“你醒啦?”医生语气平淡。“家属刚好离开了,你些许皮外擦伤没什么大碍,至于昏迷了一天,是由于惊吓过度所致,吃点药休息两天就没事!”
陈境有些反应不过来,碗大一个血洞叫皮外伤?眼见医生转身离开,陈境心里有些疑惑,自己抢银行不是被击毙了吗?被抢救过来了?原来自己这么命大!
“不对!现在醒了,岂不是要被关进监狱?不行!就剩一个月命了,我绝不可以坐牢!四下都没有警察看守,我不跑更待何时?”
陈境偷眼环顾四周,只有几个护士和一些病患,一骨碌下了床,也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