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
“我信，我信……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屋子里那群婆子只会喊用力用力……”庄头抹了一把面，难掩疲惫，“林婆子！让这位姑娘进去！”
楚丹霄怀里揣着饴糖罐子，走到产房门前就能闻见一股腥臭气味。屋内，血液混着羊水流了满床，赵娘子面如金纸，气息奄奄，蹲在赵娘子身前的林婆子摇了摇头。“这孩子生不出来的……让庄头准备后事吧……”
林婆子甩了甩手上的血水，那双枯黄的眼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楚丹霄，没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走了出去。屋子里的几个年轻妇人面面相觑，端着热水盆。
楚丹霄摘了幕篱，掀开点被子去看，产道口还不如个橘子大，孩子怎么可能生得出来。她抬起头去看赵娘子，已经意识淡漠。她脑子转过几轮，对着屋子里的人开口：“去把你们村里最烈的酒找出来，现在，都去，快！”
那几个妇人生怕还留在这个产房，生怕庄头把赵娘子的死怪在她们头上，现在得了令可以走就忙不迭地全跑了出去。等到这个产房里面只剩楚丹霄和赵娘子，楚丹霄才将系统唤醒。
“我要葡萄糖，手术刀和产钳，在哪里？”楚丹霄点开系统，系统立刻把这几样物品置顶。
葡萄糖十金币一包，手术刀最便宜的也要二百金币，产钳则要足足五千金币。楚丹霄看着余额里的两千金币，皱紧了眉头。“该死…该死！怎么会这么贵？系统，这可是人命，你让我来救人的，现在人就躺在你面前，你要见死不救吗？”
系统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我也不想呀，但是有规定，商品出售是不能折价的。出售就是出售哦！”
楚丹霄管不了那么多，先把葡萄糖和手术刀买了。她扶起躺在床上的赵娘子，哄着她把那一整包葡萄糖都喝下去。
手拿着手术刀，楚丹霄仔细斟酌着刚才系统的话语，眼前突然一亮。
“出售不能折价，那我租赁呢？”楚丹霄问，“产品售价五千金币，预计使用寿命是五年，我如果租赁一日，那需要多少金币？”
系统偷偷笑了一声，然后故作为难道：“这个先例我也没开过，你让我算算……”
“人命关天，你快点！”
楚丹霄没空再等，她拿着手术刀的指尖都在抖，产道口里能瞧见一小块头皮，稀疏的毛发被血和水打湿。
躺在床上的赵娘子只觉得原本没力气的四肢百骸渐渐生出几分力气来，勉强睁开眼，却发现满屋子的人都不见了。一时间悲从心来，止不住的泪往下滚，她想起过去几年里流出去的那些孩子，又想起一次次有孕呕吐的难捱，只觉得此生灰暗无光。
原本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楚丹霄被惊到，她从被褥下探出头来，就看见赵娘子淌泪。赵娘子瘫在床榻上，似一块死肉。楚丹霄心好似也被揪住，就算她切开产道，赵娘子不肯用力这孩子无论如何也出不来，她先过去抹了赵娘子的泪。
“赵娘子？赵娘子！”她在赵娘子耳畔低低呼唤，“你莫怕，千万莫怕。我自有法子助你生下这孩儿，你可千万别放弃啊！”
赵娘子眼前一片漆黑中出现了一张被暖暖烛光映亮的脸庞，那脸蛋看着还没有二八年纪，她心中苦笑。哪儿来的丫头片子，一个未经事的丫头如何帮她？赵娘子摇摇头，声音弱得好似屋中烛光，只一阵风都能吹灭。“妹子，我是……要走的人了，瞧你……云英未嫁女，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罢……走罢……”
楚丹霄急了，她无论如何不能眼见这两条性命死在面前。她一把捏住了赵娘子已经冰凉的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包裹住她。“我都自信能救你，你怎么一心求死！你就当帮我生了这个孩子，再使把力气！往前那么多日子，那么多难受难捱，腹痛呕吐的日子你都熬过去了！这最后一口气，你怎么也要撑住啊！”
系统终于算完了价格，第一时间将价格报给了楚丹霄：“只要五百金就够！”
“我租！”楚丹霄把产钳租下，然后盯住眼前的赵娘子。
原本已经万念俱灰的赵娘子看着眼前的人那坚定的模样，心中也被感动。她咬住已经泛白的嘴唇，攥紧了楚丹霄的手便开始用力。楚丹霄察觉到握住自己手指的力气后眉眼里也浮现出掩盖不了的喜色。
她回到被褥下，产道比方才开得大了许多，虽然依旧不够孩子出来，但也好多了。楚丹霄握住手术刀的手不再颤抖。她拿出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贴着产道附近轻轻切开。一层层组织掀开，产道似乎已经够了，她拿起产钳，伸进去夹住了婴孩的脑袋。
“赵娘子！用力！”她大喊着，一边用产钳助力婴孩探头。
躺在床上的赵娘子已经痛得几近没有知觉，额头上青筋暴突，汗水涔涔而下。
只听得一声啵响，憋得发紫的婴孩终于降世。楚丹霄匆匆抱住那个滑出来的孩子，但是躺在她怀里的孩子却好像没有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缩着。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楚丹霄又惊又怕，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