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兀的掌声打破了死寂,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我身上。我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那怒发冲冠的巴图面前,相距不过三步,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他。这汉子确实魁梧,比我还高出半个头,胳膊比我大腿还粗,一身疙瘩肉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是个天生的悍将坯子。可惜,看上去脑子不太灵光,容易被人当枪使。我依旧笑眯眯的,用汉语说道,目光却锐利地刺向他:“你,叫巴图?是你们部族里最能打的头人之一吧?”我说完,停顿下来,看向绿珠。绿珠立刻心领神会,用清晰而流畅的阿卡拉语将我的话翻译过去。巴图恶狠狠地瞪着我,鼻孔里喷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随时准备顶人的野牛,用生硬的阿卡拉语回了一句,绿珠同步翻译:“他说:‘是又怎样?草原上的雄鹰,靠的是利爪和勇气!’”“好!说得好!是条汉子!”我伸出大拇指,脸上的笑容更盛,“老子走南闯北,就欣赏你这种直来直去、不怕死的硬骨头!有血性!”我先捧了他一句,果然,巴图脸上的怒意稍缓,甚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紧接着,我话锋猛地一转,脸上所有的笑容在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眼神变得如同万年寒冰,比手中的宝刀更加冰冷刺骨。“不过…”我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炸雷般在议事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连梁上的灰尘都被簌簌震落,“你刚才说,草原是我们王庭大军的葬身之地?”我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呵,真是巧了他娘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老子这辈子,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把别人精心挑选好的坟地,变成老子的跑马场!撒欢打滚,想怎么跑就怎么跑!”我踏前一步,几乎要贴到巴图的脸上,逼人的杀气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跟老子比狠?你他娘还嫩了点!老子带兵从大顺杀你们这草原,死在我手里的英雄狗熊,比你这辈子见过的牛羊都多!你以为仗着有几匹快马、几把弯刀,就能在老子面前耍横?”我每说一句,绿珠就立刻用同样高昂、清晰的阿卡拉语大声翻译一句,确保每一个字都如同钉子般砸进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巴图脸上的横肉剧烈地抽搐着,铜铃大的眼睛里,最初的凶悍和愤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惊疑、忌惮所取代。密陀罗数千铁甲骑兵惨败的消息,显然已经像风一样传遍了草原,由不得他不信。我不再理会这个被震慑住的莽夫,猛地转身,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一直沉默观望的兀朮长老。“老头儿!”我毫不客气地指着他,“你是个明白人,是管事的!咱们就别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了,敞开了说!你们那点小心思,老子门儿清!不就是看温妮女王年轻,又是女儿身,刚登基立足未稳,觉得她好欺负,想趁机多捞点好处,甚至搞个国中之国吗?”“老子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我一脚踩在温妮王座旁的台阶上,手指着端坐的温妮,声音斩钉截铁,传遍整个大厅:“她!是你们名正言顺的女王陛下!也是老子刘盛认下的义妹!她的事,就是老子的事!你们若真心实意来归顺,好好说话,该给你们的体面和好处,王庭一样不会少!被穆勒强占的草场,可以商量着划还一部分给你们!赋税,可以根据你们的难处,酌情减免!”我的语气骤然变得无比森寒,一字一顿:“但是!想搞自治?搞独立王国?把阿卡拉分裂成七零八碎?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我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狞笑,右手重重地拍在腰间的寒冰宝刀刀鞘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要是觉得老子说的话不中听,不服气?想试试老子这口专门用来讲道理的刀,到底快不快?锋不锋利?尽管放马过来!”“锵——!”话音未落,我手腕猛地一抖,寒冰宝刀应声出鞘半尺!一道幽蓝凛冽的刀光,如同暗夜中的闪电,骤然在略显昏暗的议事厅里炸亮!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以刀为中心瞬间弥漫开来,距离最近的巴图甚至被这股寒意激得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嗷——!”那个躲在桌子底下的痨病鬼使者,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和寒意吓得怪叫一声,彻底瘫软下去。兀朮长老虽然还勉强保持着坐姿,但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如纸,抓着膝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整个使者团的嚣张气焰,在这一刀出鞘的瞬间,被彻底碾碎!温妮恰到好处地开口,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之前更加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我的霸道形成了完美的互补与呼应:“刘将军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亦是整个阿卡拉王庭的意志。兀朮长老,巴图首领,你们北部七部族,本就是阿卡拉王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世代受真龙天神的庇佑。是愿意摒弃前嫌,重回王化,共享太平;还是要一意孤行,与整个王国为敌,最终兵戎相见,血流成河?何去何从,请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