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西沉,日星渐渐。
忽地想起要紧事,盛晴阳道:“诶,酒老,前些日子您答应我的药可做好了?”
酒老一听,歪头。
这一歪盛晴阳就顿感不妙,这老先生相当容易忘事,就是不忘抽大烟。
好在他想起来了,让盛晴阳等一等,人老步子快地进了屋。
屋里噼里啪啦,哐啷作响,盛晴阳习以为常,她曾想帮把手,结果看着那一屋东放西放的东西实在无从下手,可能也只有酒老本人知道东西放在哪。
他真的知道吗?
盛晴阳等侯,躺椅一摇一摇的。
最后酒老拿着两包捆好的药出来,头巾又歪了,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盛晴阳接过,笑容明媚:“谢谢酒老。”
捆绳外包了布,并不勒手,她想了想,又说:“记得照顾好自己,少呛烟,还有,扫扫院理理屋,方娘不就来了?”
酒老无儿无女,又一副能让小儿夜啼的容貌,若是慈祥地笑一下估计能给人慈得退避三尺,此刻他蓬头垢面地站在满是鸡毛的院里,颇有些苦大仇深的意思,吐一口烟圈,道:“我和你方娘那是小情小趣,不妨事。”说着,他低头看一眼药包,“按时吃药!两个月的量,一点糖都没放。”
盛晴阳点头点的勤,一听没放糖委屈了,这药可是能把壮汉苦得捶胸顿足,她平日里熬红糖冰糖没少放,这下做成药丸还不放糖,这不是要命嘛!她忙道:“我给您说媒,您还不放糖,不厚道!”
酒老太知道盛晴阳不大吃苦了,舌根子灵的很,但药放糖总归是影响药性,平日熬的盯不着她,这下没跑了。
老头见她苦脸,满意地哼了一声,又坐回躺椅上,眼一阖,悠哉地哼着调,摆手赶人了。
须臾,只听栅栏门开关声,鸡鸭扑腾翅膀,酒老抬起眼皮,看到那姑娘手捧花冠和药包,深深地鞠了一躬才走。